届时夺取两州之后,幽州军就可以拥有一片广袤的战略纵深,而那姓许的,也将会拥有争霸天下的底气了。
最关键的,也是最让人恼怒的是,这个奸猾的东西,完美地避开了大凉真正的反抗力量,不费一兵一卒,把一切的困难全都交由他们卫晋两国给解决了。
说白了,好处他捞了不少,可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别人干了不说,那人还得捏着鼻子忍了。
幸好,谢厚胤是知道的,之前吴先生和蜀国那边已经秘密地达成了协议,一旦幽州军正式出动,准备夺取雍州和海州,那蜀国将马上动兵,直接夺取幽州大本营,到时候大家又会再度回到同一个起跑线上。
那时候,才是这场波及整个南地的动乱真正开始的时候啊,就连他,也根本说不清究竟会发生什么。
可有一点是他现在就能够确信的,那就是大凉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再无反抗之力。
正当他松了口气,一边来回转动着刚才因为用力过猛,所以有些发酸的手臂,一边继续望着那边城头战场,静待最后的胜利。
可正在这时,他的脸色突然一变,猛地一扭头,望向了右侧的远方。
其实从地面传来的震动感十分微弱,只因为他身在高台上,所以变得更明显了些罢了。
可正因为如此,他反倒是愈发地忌惮,因为对方在自己的视野里,暂时就只是远处一个看不清样子的黑点罢了。
说直白一点,那就是右边来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而且一定是骑兵!
像他这样的人,哪怕
是隔着这么远,可根据脚下传来的一点点动静,也能知道来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可问题来的是谁呢?
是另外几路人马也完成了目标,跑来跟自己汇合么?
这么快么?
应该不至于呀,毕竟他这边完全是不计损失的强攻都用了这么久,现在都还没有真正的结束,那其他人还得从另外的地方再跑回来,也就是说,他们一定比自己这边更快结束战斗,而且要早得多,毕竟他们还要再打扫战场不是?
但这可能么?
谢厚胤对此很是不解。
难不成是凉国人把精锐其实都集中在了这边?
这倒是有可能的。
对方也真的可能就是这样不堪一击,毕竟怎么算,凉国现在都已经没有能跟自己一比高下的军队了。
至于那十来万从燕州狼狈逃走的熊罴军,更是不被他放在心上,毕竟凉州的战线太长,十万人都分散了还能有个什么战斗力,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被其他人捡漏了。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其他的可能,因为若是远道而来的幽州军,那应当是从燕州借道,然后在他们的侧后方出现突袭,而不是右方。
更关键的是,幽州军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这个时候来找他们卫晋联军的麻烦,实在是没必要,也不值当嘛,有这个时间,那姓许的跑去夺取雍州,夺取海州不是更好么?
就算他最终幡然醒悟,选择继续跟凉国站在同一边,做凉国的臣子,那也不大可能,因为他先前一直不出兵的举动,肯定会惹得皇帝猜忌,燕州军死的那么惨,总得要一个人来负责对不对,更何况皇帝怎么会继续容忍一个随时不听调令,并且还手握兵权的人继续存在呢?
都说伴君如伴虎,帝王最不可能容忍的就是不听话的臣子,而且墙头草始终是会被清理的,姓许的不会不懂这个道理,除非他和凉帝演了一场戏,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他相信吴先生真的了解那个姓许的。
至于说隔着一座大沙漠的蜀国人就更不可能了,蜀军都是步兵,哪儿来的这么多骑兵。
凉国人?
也不可能,凉国虽然对外号称九军,可实际上骑兵也就是幽燕四支再加上常年驻守京城的两支,而无论是哪一支,都不可能从这个方向,而且在这个时间点过来。
他们算的很清楚,凉国绝对没有多余的兵力了!
那看来就应当是自己人了,可出于谨慎,他还是扭头朝着旁边的副将沉声吩咐道:“去,先派一队人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无论怎么样,先看看具体是情况总是没错的,若是本来就只是暂且合作的晋国人来了,说不得也要出事情。
------------
远处,正在往这边赶来的,是一支全军盔甲的颜色,都呈现出一种让人非常不舒服的暗红色的骑兵。
那种颜色,就好像是一滩血液在离开人体之后太久所呈现出的一种感觉。
这些人都披挂着精致的全身甲,包括脸上,都覆盖有面甲,唯一暴露在外面的,只是一双双饱含杀气和怒气的眼睛。
人人皆配一把大凉最新制造的连发手*弩,战马上分别挎着马战专用的大杀器,斩*马刀,以及一把供他们近身作战的朴刀,还有小型的圆盾,短柄手斧,钩索,绊马索等等,一应俱全,简直是武装到了牙齿。
冲在最前面的那位,跨着一匹神异非凡的战马,浑身的毛发如火,甩动脑袋,喷气成烟,那股领导万马一起向前的威势,就好似马中帝王一般!
这匹马,唤作“麒麟子”,而马上的人,握着的是一把方天画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