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亲卫因为心急要救完颜珂尼,不慎露出了破绽,被敌人给一刀正正地砍在肩膀上,而且后者也不是省油的灯,另外一只手压住刀身,往下狠狠一拉,就见一片血雨泼洒而出,一只还在颤抖的手臂,竟然被其给齐根剁了下来。
“啊!”
如此剧痛,岂可忍受,那亲卫一只手虚捂着断臂的伤口,只感觉双眼发黑,完全不知道方向,只是跌跌撞撞地后退,最后还是被一旁的顾苍给眼疾手快地一手扶住,他手握长刀,往前狠命地划了个半圆,刀风迫人,瞬间逼退了来袭的敌人。
顾苍不敢耽搁,赶忙朝着前方招呼道:“快退回来结阵!”
经过了刚才这一下之后,他总算是看清了眼前的局势,或者说他终于肯正视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了,再要这样拼杀下去,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对己方毫无益处。
眼前的敌人眼看是越来越多,层层叠叠的堆积在前面,已经是势不可挡的地步,若是再要硬来也没用,大厦将倾,非人力所能挡之,最起码不是他这么一点人力可以将其扶正的,所以他赶紧呼唤完颜珂尼等人,想要结阵防御,先行撤退。
远处,作为这一战卫国总指挥的谢厚胤,站在三层高台上,由着底下士兵们的合力推进徐徐*向前,此刻敌人已经完全没了再使用投石机和弩车的时间与人手,没有机会威胁到他,他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地接近远处的城墙。
那边一直表现不俗,奋勇杀敌的顾苍等人,其实他早就已经注意到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也明白,所以他之前便指挥了更多的人手参与去围攻那帮人。
只可惜他手下的这些弩车和投石车所储备的弹药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双方士兵们现在又全都纠缠在一起,一旦使用精准度极差的投石车,可能敌人没杀死几个,反倒会让己方损失惨重,故而他却是不想动用这种可能改变此刻己方优势的大杀器。
“枪来!”
他凝眉思索片刻,突然朝着旁边一伸手,轻喝了一声,一边的
亲卫顿时皱眉道:“大将军,陛下先前说了,您万万不可亲自上阵呀!”
谢厚胤闻言,转过头,眼神无比的冷寂,冷声道:“在这里,我是最大的,去把枪给我取来!”
那亲卫一迎上他饱含威势的眼神,丝毫不敢与之对视,赶忙低下了头,也不敢说这是什么对陛下大不敬的话之类的,只是双手一抱拳,低沉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然后赶紧转过身,从高台旁边的阶梯顺着下去了,准备为其取来趁手兵器。
他也不敢直接去往后方大营里报告皇帝陛下,且不说这件事本就可大可小,再说以端木朔风的性子,以及对谢厚胤的欣赏程度和此战对于他的依赖程度而言,万万不可能做出临阵换帅的事来,更关键的是,打了这小报告对他而言也没任何好处,反倒是得罪了两边的大人物,那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至于谢厚胤之所以突然想到要拿来长枪,委实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很早之前发生的往事。
那个凉国的小王爷,那个独眼的年轻人,曾经在边境上,以那样高傲张狂的姿态,对他说过一句话。
“这一枪,就算我顾玄,回报你当日放我之恩!”
他谢厚胤向来是以稳重著称,他这一辈子,唯一一次气得几欲不顾一切地返身与之拼个生死,就是跟随冒冒失失的尉迟惇去埋伏顾玄等人失败,结果差一点就死在了他的手上那次。
说到底,其实连他自己都清楚,那些记了这么久的怨恨,其实多半是因为女人,顾玄不但让他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第一次丢了面子,而且还轻而易举地偷走了她的芳心,并且毫无愧疚地利用了她的善良。
这样一个可恶的“情敌”,以那样恶心人的方式饶了他谢厚胤一次性命,换作任何一个对自我的要求很高,追求完美,内里极度自信的人来,都会感到十分愤怒。
以那种方式放过他,只是另外一种羞辱而已!
可无妨了,他谢厚胤,已经亲手指挥大军毁灭了凉国,曾经辉煌的,压得周围各国喘不过气来的大凉帝国,即将不复存在了,而此时此刻,那个胆小鬼又在哪里躲着呢?
他先前没有选择带兵绕下路,顺便取下那碍眼的黄沙县,一是战事的原因,打燕州边境要塞坎蒙安一个措手不及,盘活整个局势肯定要比去那什么狗屁黄沙县转一圈要合算太多了,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他也要让对方尝尝当初自己那种屈辱的滋味。
饶你一命,就好似放过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他要让那位心高气傲,狂妄无比的小王爷,也体会一下这种被轻视的感觉。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根本就不稀罕来剿灭你,就是这样。
他肯定知道了自己的战绩,攻破坎蒙安,尽屠沥血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凉国境内第二大,占地无比广袤的燕州。
所以他销声匿迹是正常的,他定然不敢与自己在正面战场上一决胜负,他根本不配!
之前近身搏斗,自己一时不察输给他没关系,谢厚胤早就已经看开了,很多事拘泥于过去,本来就是没道理的事。
而现在,他也要以当初对方对待自己的方式,亲手终结这场战争!
他谢厚胤,也要来试试,用一杆长枪,射杀敌军指挥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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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祝大家新年快乐,财源广进,阖家幸福,猪年大吉!
确实年末走亲戚事情多,更新不尽如人意,万分抱歉,大过年的,就别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