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要去问那一句,其实也就是为了让靖龙说出接下来的话,底下的人到底是不是大窑村的人真的不重要,他们只能不是!
在拥有一支强悍的守军之前,城门怎么能随便打开,整整三十人的队伍跟着这些说不准是否是村民的人一起冲进来的话,造成的后果由谁来承担?就算有几个人是认识的可以确定是真正的凉国百姓,谁又能保证其他人就一定是,谁能保证一定没混着马匪的暗子进去?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底下的真的全是大窑村的村民,那下令不开门者无异于直接屠杀了这几十个无辜的百姓。
这就是摆在顾玄面前的严峻问题,开城门,一旦出事,他承担不起这个损失,但是不开,自己就是杀了这些可怜百姓的刽子手!
而底下的人这时候还在高声地嘶吼求着情。
“求求你们开门呀!我真的是大窑村的村民!”
“求求你们了,我们真的是村民啊!”
“该死的,开门啊!混账!”
一个马匪的肩上扛着大刀,握着缰绳朝着上面大笑道:“城楼上的,怎么连自己人都见死不救?”
说着,他还从自己脚边的袋子里掏出了一张弓箭,随手一箭射出,前面一个还在大声叫喊着的村民立即就惨叫着倒了下去,背上插着的一支羽箭还在摇晃个不停。
前面的人群顿时大惊,一个个的吓得就跟没头苍蝇一样四散开来想要逃跑,奈何后面的路被马匪们堵死了,全都只能硬着头皮闯过了顾玄标明的界限,眼看无人射箭,顿时蜂拥而上,直接闯到了城门前面,然后大力地砸起了门来。
朱大春有些不忍,马上上前建议道:“王爷,要不我让孩子们往下射箭,先逼退他们,然后咱们直接把门打开,然后把人都接进来,再关上,只要手脚快点,肯定没问题,更何况也就三十人的马匪,只要我们堵住城门口,他们怎么都冲不进来的,老头子身子骨还硬,可以守在门口!”
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在用自己的命逼着顾玄下决定。
还未等顾玄说话,靖龙闻言先突然转过身来,凝视着眼前的老人,关切地说道:“别说了,您要有个三长两短,这城就守不下去了,您就算不想想自己,也该想想城里的百姓吧,是他们大家的安危重要,还是城外的这几十人重要?而且这几十人您就能确定都是大窑村的人吗?若其中掺杂了几个马匪,在进来的时候突然发难,一旦无法及时关上城门,这后果谁来承担都没意义,毕竟人都死了,难道去责罚尸体吗?”
朱大春没有反驳,只是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然后无奈道:“就把城门开个小缝隙,一个一个地放进来,应该没事吧。”
顾玄眉毛一挑,这未尝不是个好办法,只把城门打开一点点,让外面的人几个几个地进来,这样的话就算是有偷偷混进来想趁机作乱的,也马上就会被剿灭,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顾玄闭上眼,开始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旁边的人眼看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在思索,也就都识趣地没有再出声打扰。
底下的敲门声和求救声还在不断往上传上来,那边的三十个马匪还在高声地挑衅,嘲笑这边的人见死不救,懦夫,没种。
顾玄一下子睁开眼,目光之中满是坚定之色,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个计划可行,朱老留在这里策应上下双方的人,听令行事,随时关闭城门,我与靖龙叔守在门口,开个口子,慢慢地放人进来,一旦那些马匪们想要前突,就让士兵们放箭逼退他们,箭矢够吗?”
朱大春还想争辩两句让自己下去守门,毕竟他可不知道顾玄的本事,然而顾玄却只是又沉声问了一遍:“箭矢够吗?”
朱大春心下一凛,无奈地点了点头:“这几天赶工做了不少,只要手脚快点,肯定够的!”
靖龙扶着剑,在旁边焦急地说到:“王爷,就算您想要救他们,那也让属下去吧,您万金之躯,岂能去做这种事情,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我该如何交代?”
旁边跟着的马铭泽也劝道:“是啊,王爷,况且您之前还受了伤。。。。。。”
顾玄大力地挥动了两下胳膊,道:“我的伤早就痊愈了,再说有能力守住城门不失的,就只有靠我和靖龙叔二人,光靠一人去守,一旦出了纰漏,马匪只要窜进来几个,纰漏就会越来越大,本来我们的人手就不够,堵不住人,我们担不起这个后果!”
这么说便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意味,然而还是有人不同意。
“不行,您一定不能去!”
靖龙甚至直接跪在了顾玄的面前,想要拦住他,却没想顾玄已经轻飘飘地跳到了楼梯口,转身大声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该当的责任逃不了,底下的既然有我的子民,自然就该我去救他们!诸位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