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多想了,先把人救了再说。
拈花教教主就不信了,有她这个拈花教教主在,还有冷月观出了名儿的“南焦”焦渥丹与擅长方术的宝蓝在,她们几个不能把眼前这个关给过了。
“咱们合计合计眼下应该怎么治好卿卿。”拈花教教主望着梅栎清瘦削的脸庞说道:“要治尽快治,卿卿的病已经拖不起了。”
焦渥丹想了想,提议拈花教教主说道:“教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
“都这个节骨眼了,快说。”拈花教教主不耐烦地说道。
“是这样…咱们与其用在下的医术,或者您的南疆秘术去治,不如借用那位骊山老母的东西。”焦渥丹灵感一闪,把心里面的想法说了出来。
“骊山老母的东西…”拈花教教主还有些不知所以然,好像这个名号言犹在耳,但有些想不起来是为何了。
宝蓝脑子灵,再加上心中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儿:“焦门主,您是说…骊山老母在小姐身上下的上古阵法!”
宝蓝也灵窍一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小姐的魂儿肯定在身体里面老老实实待着呢,不知什么缘故,咱们找不到小姐的魂魄而已。”
宝蓝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之处,整个人恹恹的神情也为之一改。
宝蓝此人本身就做不得伪,再加上拈花教教主是人精之中的人静,看得出来宝蓝是真的悟到了什么。
拈花教教主也想起来,之前宝蓝和她说过骊山老母在梅栎清身上下了点什么东西,没想到是上古阵法。
这个上古阵法有什么用,为什么宝蓝思及于此,便笑得如此开心?
宝蓝也给拈花教教主解惑了:“教主您有所不知,宝蓝随骊山老母,帮着她下这个上古阵法的时候,骊山老母对宝蓝说过:‘有此阵法在,保准儿你家小姐的魂儿跑不了,但肉身之毒与胸腹之洞太过凶猛,我也无能为力,就留待有缘人去治吧。’云云。
原来老母早已经料到了。不对不对,老母可不喜欢叫她老母,我之前不知道叫什么,就随口诌个‘先生’叫着,骊山老母她老人家才开心。”
宝蓝颠三倒四说着这些话,拈花教教主也听出了些名堂,不由得叹了声气。
卿卿这孩子太苦了,绝处又逢生,是她的福气,还是她的祸事呢?
如果她是梅栎清,她大抵觉得是祸事吧,连死也不能死透,还得被他们这些杂七杂八的人驱使着,做些自己不开心的事情。
拈花教教主一直关注着梅栎清,从小到大,除了大魏皇帝推了她入宫之选以后的事儿,梅栎清唯一肆意去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和大魏那个晋王爷有了男女之情吧,可是她不能允许她周家的血脉与大魏的皇族再有牵连。
真爱算什么,假意又算得了什么。那个大魏的晋王爷能不能拍着胸膛说,他从来没有因为梅栎清是“梅家女”而接近卿卿?他们大魏皇族什么时候又放过梅家的女子?
从开朝时候的梅贵妃,再到今天的梅栎清,谢家骨子里面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把人卖了还让别人数钱的奸猾狡诈之徒!
更别说大魏的皇族知道卿卿有她周家的血脉,前朝皇室的血脉,谢家人不得像闻到血腥味儿一样追着跑过来,把梅栎清吃得骨头渣子也不剩。
她的孩子,她的卿卿…太苦了。
拈花教教主把这些心思藏在心里头,等着焦渥丹说她的“不情之请”究竟是指什么?
如果她没料错,焦渥丹应该是想把那个人给请出来吧?
好,她就给焦渥丹这个机会!
“所以…在下想请教主您把与在下齐名的另一个人…”焦渥丹瞧着拈花教教主的脸色问道,但拈花教教主根本不想搭腔,焦渥丹只得悻悻地继续说道:
“在下想请教主您把‘北莫’莫如是先生给请出来,咱们也好问问骊山老母的来龙去脉,也好拿个准儿啊。”
拈花教教主声音冷冷地说道:“不是本教主说你们,你们也都说了骊山老母她下的是上古阵法,这里不就有一个懂上古阵法的吗?咱们何必避近就远啊?您说是不是啊,焦渥丹焦先生?”
焦渥丹知道有宝蓝在这里,借口说问骊山老母事情的这个借口有些牵强,可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不管她们一行人能齐齐整整地出去的机会有多渺茫,她也得先试一试再说。
拈花教教主接下来又不吭声了,抚摸抚摸梅栎清的脸颊,摆弄摆弄垂下来细碎的头发,令焦渥丹与宝蓝好生尴尬。
最后拈花教教主叹了口气:“哎,本教主也是服了你们了,到这个时候还不死心。你们两个就算见到那个莫如是又有什么用呢?那个莫如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养在我们这里这么长时间,还不是凭白费粮食。”
焦渥丹面上陪笑,心里面想着,如果在你们南疆费粮食,不如把莫如是还给他们大魏啊。
南疆这边越不让莫如是走,这里头名堂越大。
拈花教教主笑着摇摇头道:“好,既然你们那么想见莫如是,不如把莫如是喊出来让你们见一见。
不是看在莫如是以前教过卿卿,再之前敢和大魏的皇帝老儿争强斗狠,本教主才不想养她这个闲人,还不如把她剁碎了做花肥,养我们南疆的花花草草呢。”
焦渥丹与宝蓝没想到拈花教教主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特别是焦渥丹,也拿不准是不是莫如是的情况如她所想的那样。
不管怎样,莫如是还是得救出去的。不为蓝将军她们不辞辛苦跟着她们不远万里来到南疆,也为大魏的黎民百姓争取更多一线生机的可能。
拈花教教主看焦渥丹,就像看把“迂腐”二字刻在脑门儿上的怪人,明明是冷月观的人,行为举止与大魏人无两。
难道冷月观的人,就这点儿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