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麽麽虽说只是虚惊一场,没受到责罚,但毕竟等同于降低了身份、待遇,对景瑜终究还是抱着几分记恨和猜忌。
就这事,终究是通了点心数,看清了李麽麽。
新管事麽麽对她根本爱答不理,只得识趣儿低调着点,换了普通麽麽的装扮,收起平时张扬的做派。
现在又在留用期间,若不夹着尾巴做人,也是别无他法,现在知道老老实实把膳食送上去过目,一切按规矩办事,也再不敢肆意妄为。
夜短天渐长,玉兰花鼓起了花苞。
喜塔腊氏用了早膳之后,来到班房,谁知一推开门,差点吓得心脏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只见一具尸身吐舌瞪眼的吊在梁上——李麽麽悬梁自尽了!
她惊呼,顺势往后退了几步,绊在门槛上,摔倒在院子里。
众人听着动静跑来看,无不掩面捂鼻,唏嘘惊叹。
发生在皇宫内院的人命案,就算是内廷奴仆,也是皇家家奴,芝麻大点的事,都是皇城家事。
他们为了面子,当然不想这些事外露,所以一般不会交给刑部法司处理。
即便朝堂官员们知道了,也多会顺着皇帝的意思,直接交给大内过问。
顺治得听慎刑司的奏报,说是此事又与皇后有关,气的将奏呈扔到一边,让人把吴良辅叫来。
吴良辅仰头挺背,来了乾清宫门口,进了门,即换了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弓腰小跑着进了乾清殿。
顺治冲他大发雷霆,道:“朕把你放在内务府,就是觉着你能把后宫给朕打理好了!如今竟闹出人命!?”
吴良辅脑子转的何其快,再者也早已预料皇上找他来是为了什么事,已经有准备。
他酸着脸,委屈万分,先认错,道:“皇上恕罪!是臣的过失!”又支支唔唔似有难处。
顺治不耐烦,道:“有什么快说!”
“皇上......您也不是不知道......皇......皇后娘娘的性子......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告知小的去办就好了,谁知娘娘她说也没说,火急火燎的就去了!”
吴良辅就差眼睛鼻子拧巴到了一处去,满脸无奈和纠结,道:“造成这样的后果......”说到这里,他话音上扬,似是恍然大悟般的顿住,旋即扑通一声,遁地连磕几个响头,道:“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妄议娘娘的不是!”
他头磕的哐当哐当响,几下也就把顺治的气给震没了。
反而转移到了孟古青头上去。
一想到这孟古青前些天挨了罚还不知味儿,又在这里摆谱,就来气。
吴良辅其实也是不明就里,只记得当时糊里糊涂的,就被皇后差人唤了去,骂个狗血喷头,才响应皇后的意思,慌慌张张给那寿膳房麽麽换了。
私下里也琢磨,是不是前些天刘院使去找他,被打发了,之后又想法子去了皇后跟前告状,才引得后面这许多幺蛾子。
于是,吴良辅连想带编的,又把太医院捎带上,贬斥一通,说是不好好开药治病,净想着搅和膳房云云。
他言简意赅的道:“皇后娘娘应是着急太后的膳食,怕出了什么岔子,这才着急慌的去了寿膳房,把那些个麽麽们通通问罪!娘娘亲自驾临,她们哪见过这场面?想是吓坏了,才会出了上吊这档子事。”
顺治仍大气不消,道:“人也罚了,如今又死了人,膳房的事安排好了没有?”
吴良辅连忙道:“皇上明鉴!本不是件大事儿!若不因为换了管事麽麽,再若不然那李麽麽她自个儿想不开,也不会惊动了皇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