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说：“四笑啊，咱们还得准备三两银子买本，买院服呢。”
“四笑，你晓得不，咱们日后啊去院读得穿院服呢。我娘问过了，咱们初等部是绿色院服，高等部是红色院服，一共三套。两套衣裙，一套衣裤。”
梁四笑听着小莲这般说，心里却这般想：哎呀，都穿到里头了，我还得穿校服。
这时，小莲已经说到周家的三个女儿了，“也幸好咱们比她们小，要不咱们就得跟她们在一起读了。我可不喜欢周家三个姑娘。”
“周大姑娘老是鼻孔看人，瞅着老觉得她脖子是不是给摔得的动不了啊？”
“周二姑娘呢总是一口一个小莲妹妹，再一口一个你不要这么做了，这么做不好了，不对，不是这么做的了。听得我直接翻白眼。”
“周三姑娘呢——”
“我知道啊。”梁五瑶突然跑过来，趴在梁四笑的背上说，“她啊，嘴皮子最碎了，老喜欢问人，你家是干什么的啊？你娘每个月能赚多少银子啊？你多大了，可定亲了吗？哎呦，我家啊，我爹是开饭馆的，没错儿，就是那个周家饭馆。我娘啊这些年在大户人家里头认了好多干亲呢，哥哥姐姐一大堆，人多得我都认不全呢，哈哈。”
梁五瑶还故意学着周三姑娘哈笑，逗得梁四笑和小莲笑起来。
小莲附和：“对对对，就这样。恨不得把你家什么事儿都给打听清楚，又恨不得把她家那些干娘全给说出来糊弄人。”
“四笑，五瑶，你们晓得不？那周三姑娘居然吹牛，说她有个干哥哥是何家的少爷。”
梁五瑶问：“何家少爷很出名吗？”
这一问，把小莲给问出了兴趣，她赶忙给她的两个小伙伴介绍这南城府的三大家，七大户，四家人。
听得梁四笑两眼放光：“这里头还有女子在当家啊？”
小莲笑：“那是。咱们南城府的女子啊，跟别处的女子可不一样，咱们是自个儿能养活自个儿的，不用看夫家的脸色。”
小莲举了个例子：“咱后头的七条巷，有户人家娶了新媳妇。这新媳妇性子软，嫁过来没多久就被夫家人虐待了。有邻居心疼新媳妇，就给新媳妇出个主意，让她去外头做工，又让新媳妇用每月的月钱诱惑她婆婆。”
“果然新媳妇的婆婆上当了。一开始新媳妇还每月给点银子，后来作坊看得严，新媳妇也顺势不回来了。这家人一慌，就跑过去找人。”
“可这么多作坊，这么多机房的，往哪儿找嘛？好不容易给问到了，人家作坊忙着开工，哪个顾得了这跑媳妇找媳妇的人啊？直接把人给赶出去了。”
“这家人又是想找媳妇的娘家，结果娘家跑过来要人，说几年不见人了，家里头的老太太想得慌，问问这家人，你家的媳妇人呢？怎么不见了？莫不是你们把她给害了？”
“总之是闹得这家人也不管了，就当没这个媳妇。”
梁五瑶问：“后来呢？”
小莲很是怨念，“后来我娘就不让我听了。我都不晓得这新媳妇是怎么跟夫家人和离的？”
梁五瑶猜测：“可能是这家人又找个媳妇，就跟前头的媳妇和离了。”
小莲点头：“我也是这么猜的。”
立即，小莲又抱怨起来：“可是我问我娘，我娘不理我，还说有些话儿我还小，听不得。”
梁五瑶赞同地点头：“我娘也爱这样。有时候吧，拉着我和四个姐姐听，有时候又把我们赶出去，不许我们听。大人真奇怪。”
“对。”小莲赞同，“就是很奇怪。”
一旁的梁四笑不作声，心里头却想着前些日子她在钱大娘那儿听到的八卦：“七条巷那家的儿子，哎呦，真是的，勾搭那全开门的女人，好了，现在得病了，银子没了，媳妇也没了，人也快死了。也就这两三年的光景，怎么就，不说了不说了。”
又隔了一些时辰，小莲端着一大盆糯米饭笑着离开。
待小莲离开后，梁家人也开吃了。
哦，差点忘了，隔壁的姜家还没送。
梁四笑顾不上吃饭，她端着一大碗放好调料的糯米饭去敲姜家的大门。
咚咚咚。
梁四笑听见姜母喊：“谁啊？”
“是我，姜大娘。”梁四笑喊起来。
哐当，门开了。
姜母笑着将梁四笑迎进来后，再趁着门外无人，赶忙将大门关紧。
关好门后，姜母还说：“四笑，等会儿你爬围墙回家，别从大门走。”
“好嘞。”梁四笑问，“姜大娘，那些姐姐都走了？”
“甭提了。”姜母表面吐槽实则炫耀，“也不知今年你姜大哥走什么运道，往年也没这样啊，怎么今年抢得你姜大哥好似个大肉饼。”
梁四笑是谁啊，立即，接过话：“姜大娘，我姜大哥好着呢。你啊，就放宽心，等着你的好儿媳进门吧。”
“哈哈。”姜母笑得合不拢嘴，她握着筷子，夹着吃了一口糯米饭，立即夸：“四笑，这糯米饭好吃着呢，你娘卖这个，生意儿肯定火。”
梁四笑笑：“我也是这么想的。做这个人不辛苦，做旁的吃食人老辛苦。我不想我娘辛苦。”
“哎呦呦——”姜母夸张地叫起来，“我的四笑啊，你怎么孝顺你娘呢。真是个好孩子。”
“姜大娘，我姜大哥不也是孝顺得很吗？”梁四笑也对着姜母互夸，“前些日子我姜大哥拎了一袋子红枣回来呢。姜大娘，那红枣老贵吧？一看就晓得这红枣老补人了。”
姜母嘚瑟：“是你的姜大哥特意托熟人从外地商人手里头高价买来的金田县金丝大红枣，这枣子老补人了。对了，你先别走，我送你点。”
梁四笑假意拒绝：“这这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姜母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了，四笑，上回我给你的核桃你吃完没？还没啊，不管了，我再给你塞点核桃，你啊，得多吃吃，你人小，读累，得补脑子。”
姜母又在心里头补充：也补点眼神儿。下辈子可得眼神好点，可别又投胎成狐狸精了。哎呀，我可怜的四笑啊，怎么就摊上了狐狸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