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带着梁四笑,梁四笑一手牵着大黄一手拎着菜篮子,跟姜母来到一个空地儿处。
说是空地儿也不恰当,里头站了一排的粗汉子。各个粗汉子跟前都放着两个箩筐,手抓着扁担。
梁四笑问:“姜大娘,这里头是干什么的?”
“等会儿你就晓得了。”姜母还是不肯说实话。
梁四笑就看见姜母在一个粗汉子面前停驻了。
姜母说:“去三条巷多少钱啊?”
粗汉子笑:“立即去就十钱。若是跟你们在集市逛的话,时辰短再加个二钱,时辰长得五钱。”
“成,我给你十五钱,你跟我们走一趟。”姜母很快做出决定。
这个决定让粗汉子也很高兴,他用扁担挑着两个空箩筐,跟在姜母和梁四笑的身后。
到这会儿,梁四笑可算是晓得这地儿是什么来头了。
梁四笑问:“姜大娘,咱南城府还能请人挑担子啊?”
“这才哪是哪哩。”姜母给梁四笑解释,“茶楼酒楼的,只要你给巷口玩的小童塞几个铜板儿让他去酒楼告知一声,立马茶楼酒楼就亲自把饭菜、酒菜派人送到你家门口。若你出得起铜板儿,一日三餐都能到外头吃。”
“还有卖热水的,卖盘发手艺儿的,帮忙洗澡洗脚的,帮忙做饭的,帮忙搬家的,帮忙送信写信的,里头名堂多着呢。”
“哇。”梁四笑哇了声,“南城府可真真是热闹啊。”
“那可不。”姜母嘚瑟,“就连新郎新娘的邻居也可以买。”
梁四笑笑,“这我晓得,有些人家里人少,不热闹,就找几个人热闹热闹。”
“可不是哩。”姜母说,“我跟你说哦,咱后面五条巷有个姓喜的老婆子,因为名字带吉利,老多人找她去参加婚宴,白吃白拿还往回拿铜板儿呢。运道好,还能拿个碎银子呢。”
“是吗?”梁四笑叫,“这姓喜好处这么多啊。”
“那可不。咱前头的两条巷的解家老太太,去年八十了。她做寿,老多不认识的人去捧场,说要讨个吉利,把解老太太的孙媳妇给喜得,听说,今年还想办,真是脑袋都掉钱瓶子里头了。”
“这孙媳妇可不行啊。”梁四笑附和着。
“可不是哩,不过,也拦住人家就是命好啊。”姜母说这话说得酸溜溜的,“上头公婆在,下头儿女成双,夫妻又恩爱,除了贪财,也还成。”
“姜大娘你真厚道。”梁四笑夸,“看谁都能看出一朵花。”
“那是。”姜母又高兴起来,“我这人啊就是心善,只看得到人家的好处,看不到人家的坏处。”
“那——”梁四笑问了,“姜大娘,为什么我搬来的时候你老是用鼻孔看我啊?”
“哈哈。你这小妮子,你胡说什么啊。我哪有。”姜大娘嘴硬,她瞎掰了个理由,“我那段时间眼睛老是落泪,得把头抬起来,这眼泪才不落下来。”
“看你,误会了吧。你姜大娘是那样的人吗?”姜母倒打一耙,“你这小妮子就是心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