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先生会生气,并且气狠了,立即就会找上门,这是个确定性事件。
就算他脑子里另一个声音一直在阻拦他,说这里头有陷阱,他也管不了那么许多。
为了让人确切地萌生出杀意,裟椤可以说是口头上无所不用其极,埋汰他的艺术风格,取笑他的艺术杰作,单是这两点已经足够让他生气,但是最重要的,是那个乖乖孙子的神来之笔,尤其是在大蛇丸,这个他极为痛恨的人面前,说他是个离家出走内心一点也不成熟的臭屁小鬼,说不定还会有别的什么人听见这调侃,毕竟她录音时用上了生平最大音量,山谷又是一个天然扩音装置。
这足够让大蛇丸取笑一整年的了。
大蛇丸之后再见到蝎,或许都会来上那么一句——“我的乖孙。”
蝎就是再小心谨慎,也忍不下去。
“有时候我觉得,我早死是有独特的原因的。”
眼下她跟千代婆婆俩人,正坐在砍了半截的木墩上嗑瓜子,动作十分同步,连那悠长的目光都如出一辙,仿佛是在春游中踏青,裟椤好久没体会过这么闲适的时刻了。
千代语评道:“你踩痛脚的能力,着实是天赋。”
“哎呀,要看见事物的本质,死的次数多了就可以了。”
“通透且张狂。”但千代表示喜欢,她喜欢这个小辈。
“等他出现我就走了喔,不然我可能会死。”
这话说得,是不是瞧不起她的乖孙?“不是可能,是一定。”
裟椤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把身上的瓜子屑都一一拍掉,她侧头由衷道:“虽然相处时间并不算久,但您装死的伎俩给予了我很大的震撼,”
她摸着胸脯作怪道:“吓死个人了。”
“但我好喜欢您。”
“希望下次见面,我们都还活着哦。”
千代盯了她一会儿,哈哈笑起来,“除非你遇见的是个假团藏,给你放水放到天际。”
“不然你必死。”
大蛇丸跟药师兜没有立即就走,而是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
对于裟椤此人,大蛇丸有时候觉得觉得头疼,你说她聪明吧,她的确不知道从哪里推断出来跟蝎的会面地点在天地桥,但她同时又很蠢,选了一个最激怒人的方法,似乎完全没学到他半分给自己留退路的技巧考量。
一年时间的相处,她可以说是装乖卖巧从不让人操心,但是吧,又尤其擅长让人感到糟心,特别是她似乎在给人挖坑这方面做得十足出色,然后站在旁边,看着你跳下去,完了还说一句——“就在你眼前,你怎么就看不见呢?那下次我挖坑挖大点好了。”
就像此刻一样,转瞬就出现在人眼前,扬着一张灿烂的笑脸,看着他仿佛友人相见,送上一句问候——“您最近安好吗?”
真是说不出来的糟心感。
可同时又觉得十分有趣,其实大蛇丸几次想杀了她了,以便于做后续的研究,他知道蝎将自己做成了傀儡,灵魂就跟查克拉一起放置在那个再生核里,这东西以前还在晓的时候,他们一起做研究时有过涉猎,他就想验证一下是否是同那个东西差不多的原理,不过嘛,听她说的那番’个体的美丽在于其跃动的生命力’,这话其实着实是说到了他的心头。
他跟蝎合不来就有这么个原因,蝎追求的永恒艺术道,本质上是另一种长生,对事物的保留是在时间上延长事物的存在,而这跟他的理念有根本上的冲突。
他那根本算不得是永生,真正的永生得是从心到身的完整一体才是,而不是窝缩在一个小盒子里,丧失了人的种种其他属性,这本末颠倒了,在他直接指出这一点后,他跟蝎的合作就开始变得不那么顺畅,三天两头不是被下毒就是时不时过几招,他觉得影响他的研究进展了。
后来倒是换了一个搭档,不过也没相处多久就是了…
而且她有好奇心,做研究,最需要的就是好奇心。
好奇心可以说是萌发出人类对未知事物探讨的原始冲劲。
就是可惜了,这丫头看起来就是个短命的,会惹事,活不长。
“事情办好了?”大蛇丸问到。
裟椤比了个大拇指,“没错,那家伙死了,我相当于把他坟都掘了。”
“解气么?”药师兜抬了抬眼镜,“我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呢。”
裟椤皱了皱鼻子,赧然道:“这不是碰见了,又不小心算计了你们一下,过来道个歉吗?”
“你确定是道歉而不是躲避一个暴怒的晓组织成员?”大蛇丸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了,只不过他倒没觉得被冒犯了,因为他对她这段时间的行为饶有些兴趣,“晓的目的你摸清楚了?”
裟椤点点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透露的,反正再过段时间,几乎所有忍村都会知道了。
她大致上将关于神树树干,尾兽集合体,六道辉夜姬以及绝的关系告诉了他们,秘密这种东西,少部分人知道才算秘密,知道的人多了,那还能算秘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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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恩就是应对各大忍村窥探的视线都忙不过来吧?这就是她的先手棋,这样他或许也就无暇顾及她了。
裟椤这么多年,唯一学会了一件事,获悉秘密后最好是赶紧分享给尽可能多的人,这样就不必再遇上’怀璧其罪’的事件了。
“我能跟您回去么?”裟椤问,“我还想再要一点香磷的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