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敢出去?任我杀心中猛然升腾起一股怒火,他是一个倔强的杀手,绝不容许别人侮辱。就算死,也要死得有自己的尊严。
那个人还在破口大骂,一条人影突然从黑暗中飞掠过来,瞬间已到了他的身边。他大吃一惊,仓皇而退,振臂大呼:“大伙儿一齐上,杀了这小子,龙大少必有重赏……”
语声突然中止,他的人已被斩成两截——好快的刀,好准的手法。
任我杀傲然而立,冷冷道:“谁侮辱我,谁就得死。”
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卟哧”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整条左臂就像是一条被打中了七寸的毒蛇,软.绵绵地垂落下来,再也无力扬起。刚才那一刀,几乎已耗尽了他最后一分力气。
一个黑衣人大声道:“如果你现在还能接我一刀,我就放你走。”
刀光一闪,一把雁翎刀凌空劈落。天旋,地转。这一刀好快、好狠,刀风就像无情的风雪恣意地呼啸着。
雪纷飞。血呢?是不是也会像它一样翩然起舞?
任我杀已无力再接下这一刀。他的身子依然站得笔直,可是这一刀立即就可以把他分成两半,他已经放弃了抵抗。他不怕死,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死过一次。死亡,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血染长街,也染红了雪。
长街遍地都是残缺的尸首,有的手或脚不翼而飞,有的却是好好一个身子变成了两段,不多不少,整整六十八具尸体。
这六十八个人,全都死在任我杀那把神秘、看不见的刀下。杀人的人,总难免也会死在别人的手里。
夜,很黑,因为太黑,所以恐怖。随风飘扬的雪花,似乎正在谱写一首英雄悲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破空之声突然响起,“呼”地一声,一件物事仿佛从天外飞来,恰巧撞中刀锋。
又是“呼”地一声,雁翎刀从任我杀的身边削过,重重磕在雪上,雪花飞溅。
那人惊愕之余,还来不及再次出手,任我杀已一刀挥出。刀光一闪,这一次斩的不是腰,是喉咙。
一刀既出,绝不落空。任我杀在没有把握的时候,从不轻易出手;他杀人极少失手,所以到现在他还活着。
没有人可以否认,任我杀的运气的确一向都比别人要好很多,而且他每一次都能把握住机会。
刀光忽敛。一颗人头冲天而起,跌落下来的时候,那人的尸身才迎面倒下。
雪飞,血溅!
任我杀本已是刀上之俎,死的那个人却偏偏不是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突然怔住。
迟疑、惊骇仅只顷刻。谁也不相信这个邪,有人狂吼,飞身扑上,七、八条黑影在飘扬的雪花中交错飞舞。
任我杀没有动,仿佛一座冰山平静地站在那里,这一次,他的手真的再无力扬起。
在死神面前,他显得很镇静,很坦然。现在,没有人可以救他,在这个时候,绝不可能还会发生奇迹。
就在每个人都以为任我杀必死无疑的时候,他却偏偏没有死。
“谁若敢动他一根毫毛,我一定会让谁死得很难看。”温和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悸的话语。
一个人像流星飞泻,又仿佛一片浮云从天而降,挡在任我杀的身前。他手中有剑,剑长三尺,只是一把普通的青钢剑。
这时那八条黑影堪堪扑到,这人冷哼一声,然后出剑——好快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