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息后,这番闹腾才告休止,大堂中一众大司探面面相窥,连同总司探在内,每个人的嘴都塞的下六个鹅蛋,小饕餮陶聚更是能塞下十六个。
良久,魏流尘察觉到自己快滴出口水了,顿时收起“樱桃小口”。
“这……灵秀公主这水土不服……嗯,很是特别啊。”实在想不到该说些什么,魏流尘胡言乱语,不过言语间依旧顾及两国邦交。
他的话引来烈非错的视线,此刻镇南王世子的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震撼。
这一刻,他悲哀的发现,自己果然不懂女人,尤其是……
天南的女人!
天南王族的女人!
天南王族豆蔻未熟的女人!
天南王族豆蔻未熟,却精于耍赖的……小女人!
“哼!病从耳入,亏她们想的出来!”洛绮瑶美眸隐怒,娇声一斥。
“嗯……洛大司探,两国邦交在上,慎言啊。”旻月劝诫道,她的神色有些尴尬。
方才她的神色也尴尬过,那是因为那份赌契,因为定立赌契的烈非错与她同殿为臣的立场。
此刻她的尴尬却是因为甫风卷残云遁走的灵秀公主,因为与她们同为女子立场。
旻月的尴尬似乎传染给了四周之人,在场众位大司探们皆面露尴尬,随即他们眼神交换。
“我的酱肘子啃完了,再去拿一个……或许该换换了,不知厨房有没有炸鸡腿。”小饕餮陶聚一脸思考人生的表情,慢步离去。
“啊呀,我的香粉也不多了,不知岚阳是否能买到。”魏流尘手帕翻飞,摇曳离去。
“小女子不胜……茶力,先辞别各位了。”滴酒未沾的旻月终记得临时改口,飞纵而去。
见她如此,洛绮瑶美眸斜睨,不屑且怨怼地看了烈非错一眼,随即一言未留,飘然隐踪。
转眼间,现场只余木子道依旧孤立,或者说……一时间反应不及,没来得及撤。
木子道神情呆愣了数息,随即尴尬地来到烈非错身前,非常善意的怕了拍他的肩头。
“嗯……,总司探……愿你终能收回赌金。”
“木大司探。”
“嗯。”
“我谢谢你啊。”
……
“威武武武武武武武!”
岚阳县衙公堂,一声异口同喝,开启岚阳新案。
被总司探大人披荆斩棘拘捕回来的杨冲,此刻跪伏公堂上。
依旧是那张公案,依旧是那把椅子,依旧是那道少年身影,依旧是满堂皂隶,唯一的区别是今次非公审,县衙大门紧闭,不见任何百姓的身影。
原本的岚阳县丞,以及那位县令卓行之皆不在场,想来直到总司探大人离去前,他们是不敢再冒头了。
烈非错端坐堂上,如今他层层身份皆已暴露,总司探、镇南王世子,在满堂皂隶心中,他是高出他们原本顶头上司遥遥十万八千里的人物,如今那一双双向他投来的眼神,是无尽的信任与钦佩。
啪啪啪——!
惊堂木敲响,烈非错居高临下俯瞰堂下的杨冲。
“杨冲,之前本官已说明,拘提你到案是为了查证今次高露被掳劫,以及岚阳历年幼童失踪之事,对于这些事,你有何话说?”少年语气平缓的问道。
杨冲跪伏堂下,他如今自然也知晓了烈非错的身份,区区一个镇西王府执事蓝棠,已令他视若天神的叔父奴颜婢膝,而蓝棠之后又有鎏国使节团的罗小侯爷,罗小侯爷背后有镇西王府嫡子桓义。
然而,即便是那连东理两位公主、郡主都不放在眼里的镇西王府嫡子桓义,面对此刻堂上这少年依旧处处碰壁。
桓义对杨冲来说便如九天之上的南天门,而更凌驾于桓义之上的烈非错,却是南天门后的凌霄宝殿。
杨冲明白自己在眼前这少年手里,掀不起任何风浪,更不可能有一丝一毫反击的机会。
他已绝望了,他已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