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看着细如蚕丝的白色光线一次一次出现,一次一次沉没。
这么多的灵,汇绞成线输入生命力无几的身体,撑起整具身体的机能,使其脸色变得红润。
而输能源头——粉衣女子,从外表并不能看出,会因灵力不汲而产生的症状。
“能发声了吗?”周述问道。
虚影点了点头。
周述拿出大理寺令牌,放置在虚影面前,才问道:“姓名?”
虚影道:“白梅,洁白的白,寒梅的梅。”
周述:“性别。”
白梅:“女。”
周述:“年龄。”
白梅:“未满十六。”
周述:“行凶原因。”
白梅:“……”
周述重复:“行凶原因。”
白梅挣扎了下,被粉衣女子和典芷柔重新按住了。
周述蹲了下来,不再居高俯视白梅,而是平视,一字一顿,再次问道:“行、凶、原、因。”
白梅似乎感受到了震慑,碧蓝的瞳孔骤缩了下,哆嗦着嘴唇,语气凶狠地道:“他该死!”
“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
等白梅发泄般的吼完,周述才继续问:
“他为什么该死?”
他盯着白梅因为情绪过激而泛红的眼眶和脸颊。
“他就是该死!”白梅恶狠狠地道。
从他们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白梅出现如此强烈的怒气,有些……
因为被写信骚扰,总被送礼物,被堵在梳妆室内被迫听他人表达情意,就自毁前程,近乎断送生命……
有哪里不对。
不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选择绝无可能。
是哪里不对?
周述环顾四周,看见了墙上的《春日白梅》,知道了哪里不对。
白梅应当是个极其能忍的性格,不逼到绝路不选择奋死抵抗才对。
周述站起走到三幅画前。
百里淮让出了位置,让白梅能看见三幅画。
周述站在受污最少的《春日白梅》旁,面向白梅,指甲背尖点了点画卷,问道:“这是你喜欢的画?自己买的?”
白梅:“小女子自己喜欢,母亲请画师画的。”
周述走到《竹里馆》旁,叩了叩《竹里馆》,道:“这幅呢?你买的?还是谁送的。”
白梅眼中的光一下暗淡了,随即而来的是汹涌的怒火。
“撕了它!”
“不撕。”周述淡淡道。
白梅似乎被从头浇了一盆冷水,又似乎是本就不是再命令周述,无端得到了回应,总之她忽然沉默了,看着周述,眼神空洞,好一会儿,才重新有神。
周述敲了敲《竹里馆》,道:“你告诉我你变成这副样子的前因后果,我就将它交给你,你可以亲手撕了这幅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