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月皊猛地停下脚步,一下子抽回被江厌辞握着的手,双手交叠着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她心跳怦怦快两声,从未像这一刻责怪起自己的迟钝呆笨。
她该说这个话。
她能害三郎。
她连这个念头都该有。
月皊只是盼着江厌辞没有听见。
她笨拙地开口胡『乱』地搪塞着想要敷衍过去刚刚的胡言:“什、什么时候去?白家愿意碰这个麻、麻烦事吗……”
江厌辞这才侧转过身来,望向月皊。
本是望着他的月皊却鬼使差地低下头,用兜帽遮住视线,也遮住她难堪的脸。
她因为自己的失言而悔得眼角慢慢泛红。
“廿廿。”
月皊听见江厌辞唤她的小名,她心轻颤一下,怀疑是是自己听错。三郎前会这样唤她。
被兜帽遮大半的视线,她看见江厌辞的靴子朝她迈过来一步。他停她身前,很近的距离。
她很想向后退,很想很想。可是一双腿像是闹小脾气有它们自己的主意,肯听她的话,胶原地肯往后退。
“也是行。”他说。
月皊觉得自己的耳朵坏掉。是听错三郎唤她的小名,又罢工肯将听来的话传到脑子。
三郎说什么?
月皊脑子懵懵的,明白。
江厌辞瞥着月皊宽大的兜帽仿佛将她的视线都遮。他重牵起月皊的手,牵着她往回走。
江厌辞眼,很多事情都没有那么麻烦。
也是行,果——
是因为想借着留他身边的机会侍奉母亲,是因为待他身边才安全,这些江厌辞看来可到荒唐的理由。而是真心欢喜地想留他身边。
那就,没什么是可的。
许久,月皊重抬起眼睛,望向身侧的江厌辞。目光缓柔地望着他,带着几分舍。
·
月皊跟着江厌辞回到江府,没想到恰遇见前来贺岁的孔承泽和孔兮倩兄妹,他们已经拜贺过,正要离开。
月皊微微惊讶,孔承泽和江云蓉的婚事闹得两家彻底僵。孔家兄妹怎么还来登门贺岁?
看见月皊,孔承泽也略显惊讶。他脸『色』变又变,终究是错身而过各行一段距离后,又折回江府,追上去。
有些话说,折磨得他夜夜得安眠。
“姨娘。”他有些艰难地用这样的称呼唤月皊。
月皊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她看着孔承泽朝她走过来,微微蹙起眉,她朝一侧挪一小步,靠近江厌辞一些。
孔承泽是朝江厌辞深揖行过见礼,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望向月皊。
江厌辞瞥孔承泽一眼,对月皊说:“我前面等你。”
“要……”
可还没等江厌辞抬步,月皊就攥住他的袖子,让他走。
江厌辞微微侧首望月皊一眼,没有走开。他眼,自己走开留下想说话的人单独说话是再正常过的事情。然而这门府邸却行。想来,也是因为他月皊身边,孔承泽才能追上来说话。
“我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跟你赔罪。”孔承泽面『色』憔悴,暗沉的眼底聚着痛苦,“当日端王府,我没有勇气站来帮你,是我最后悔的事情,这事折磨着我的良心。我得过来跟你赔罪,为我的袖手旁观和懦弱赔罪……”
他将腰深深的弯下去,声音也带着几许哽咽。
“我没有怪过你。”月皊说。
孔承泽惊讶地抬起眼深深望着月皊,眸的惊讶很快散去,重浮上痛苦和悔意。他说:“管你怪怪我,我今日都要为自己当初的懦弱来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