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尧下了朝,回到天徽殿与几位大臣商议扩军之事,忽听曲苟说百乐公主求见。元尧一时没心思,随口道:“让她在外头等一会儿。”
这个“一会儿”真够长,待扩军之事终于商定,已快到正午了。曲苟在耳边悄声提醒,元尧才想起来元晚河还在外头挨冻,赶紧让曲苟将她宣进来。大臣们纷纷告退,元尧却叫住大学士柳垂庭:“碧阶爱卿多留片刻,那丫头该当面谢你。”
柳垂庭一时不解,她要谢我什么?忽然又明白过来,原来是上次他借着顺丰大师在御前进言的时机,替元晚河说了几句话,并有意无意提及她受了酷刑,才促使元尧亲自去牢里看她,好巧不巧救了她一命。
经过此事,柳垂庭在元尧心里留下了微妙的好感,当然元尧并不知道柳垂庭与元晚河的关系,更不知道顺丰大师是在替谁卖命。
元晚河带着一身冷气匆匆撞进来,像只受精的小兔子,哦不,受惊的小兔子,满脸惊惶委屈。由于走得太急,左脚瘸得很明显。
不会以后就这样瘸了吧……元尧心里琢磨了一下。
元晚河扑通一声跪下,可怜兮兮道:“陛下,臣妹知错了!”
元尧吹着热茶,闲散道:“刚把你放出去一天,又干出什么坏事了?”
元晚河咬咬嘴唇,老实交待:“昨儿天好冷,臣妹就……就去仙伶馆喝了些他们自己酿的暖身药酒,谁知后来喝得有点多,没站稳,不……不小心把元芑妹妹撞进池塘里去了……”
“嗯。”元尧不紧不慢喝着茶,“昨夜朕宿在皇后宫里,品王妃一大早就跑来中宫告状,说元芑被淹得不轻,一回家就高烧不退,说了一夜胡话。”
“陛下,臣妹当时喝多了,晕晕乎乎没站稳,真不是故意把元芑妹妹撞进池塘里去的……”元晚河愁眉苦脸。
元尧没答话,专心喝茶,半晌后搁下茶盏,淡淡道:“以后你见到元芑,躲着她点儿,别老给朕惹事。”
“臣妹明白了……”
“碧阶。”元尧望向柳垂庭。
“陛下。”
“等会儿你随曲苟上内务拿些上好的药材补品,替朕去品王府走一趟,看望看望他家郡主,聊表慰问。”
柳垂庭错愕:“啊?”
“怎么?”
“……”
上回鹿城郡主元芑与柳垂庭在宫中偶遇,她调戏他不成,竟用鞭子勒着他的脖子,硬要把他拖走。柳垂庭哪受过这等羞辱,自那之后他就对品王一家敬而远之,更是不肯迈入品王府一步。
偏偏皇上不记得这事了,竟让他去品王府,而且是专程看望那个神经郡主!
送上门的鲜汤嫩肉,不被她生吞活剥了才怪!
柳垂庭知道,元家女子多奇葩,元晚河和元芑更是奇葩中的牛逼奇葩,但要论疯狂有病无下限,元晚河绝对比不上元芑。
可柳垂庭到底太骄傲,再为难也不肯说出丝毫,只低头不语,搞得元尧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