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屋子里的时间过得又慢又无聊。
等到阿璃再一次将花架上摆放的蕙兰摧残后,钟秋迟终于来看她了。
“秋迟,你再不来,我都无聊死了。”阿璃嘟哝着嘴。
秋迟看着一地的花瓣和叶子,颇为无奈,“我再不来,不知还有多少无辜的花草受灾。”
阿璃嘻嘻一笑,拉着秋迟坐下。
等到小涟奉了茶又退下后,阿璃才低声问道,“他,还好吧。”
秋迟轻轻点点头,“他还好。你,没告诉其他人吧。”
阿璃像拨浪鼓似的摇摇头,“他让我找你而不要叫其他人,我就知道这是个秘密。”她调皮地朝秋迟眨眨眼,“嘿嘿,我聪明吧。”
秋迟笑了笑,“聪明。”
喝了口茶,秋迟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子递给阿璃,“这是他让我给你的。你拿钱做什么?”
阿璃惊喜地接过金子,放在掌心不停地看,头也不抬地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秋迟闻言,撇撇嘴,“什么事情连我也不能说?”
阿璃故作高深,“其他事情可以说,就这个事情不能说。现在不能说。”
秋迟不以为意,端着茶杯细细喝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那把匕首,你还记得吗?”
“匕首?”阿璃放下金子,认真想了想,“记得一点点。那是别人送我的。”
“谁送的?”
阿璃低垂下眼,“我记得是个男子。”她的神情顿时变得十分落寞,脑中依稀浮现一个长身玉立却又无比模糊的身影。
“男子。”阿璃喃喃自语,忽轻皱眉头,用手揉太阳穴,“一想就头疼。”
“头疼?那算了吧,别想了。”秋迟拉过她的手,在虎口处的穴位不轻不重地揉,让阿璃头疼缓解不少。
“那个机关,我记得里面是放了东西。”阿璃对她说,“放了什么药丸。我记不清了。”
秋迟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笑着说,“想不起就别想了。你这小脑袋瓜还得多休息。”
“对了,我可能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来看你了。”
“啊,”阿璃难过地撇着嘴,“是因为你要成亲了?”
秋迟点点头,“成亲这段时间总是比较忙的。我只能忙过以后再来特院了。”
阿璃乖觉地道:“我记下了。你不来的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吃饭好好喝药。”
秋迟默默抱住她,良久,在她耳边轻言,“阿璃,我会想办法保住你的。”
*
刚出了小院,秋迟就看见前方道路尽头有一人伫立在那里的海棠树下。
这个时节的海棠,尚未吐蕊,距离含苞待放都有几日,自然是没什么好看的。
他是专门等着自己。
秋迟略略有些害羞,却又不好掉头躲开,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在距离男子三尺处停下,“陆侯爷。”
男子转过身来,原本浓眉大眼不怒自威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笑颜,“你我即将成婚,不必如此生分。”
秋迟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看他。
陆侯并没有介意,“你是来看琉璃吧。没想到她一个细作,能交到你当朋友。”
秋迟咬了咬唇,“她是我回京交的第一个朋友。”
“哦。”陆侯看着她明明温婉可人的样貌,却说不出的清冷与倔强,“其实你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朋友。咱们永诚侯家,知交遍京城。”
秋迟抬头看着他,一双眼睛满是冷傲,“我首先是钟秋迟,然后才是你的夫人。我不需要很多朋友,一两个知心的即可。”
陆侯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可琉璃是越国来的细作。迟早都是要处理的。我不想你到时候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