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知县默然,道:“就是将丫头与高小姐隔开,好做手脚吧?”
继续沿着路往纪府去。
上了斜坡后,视野明亮了些,隐隐可见有分散的飞檐屋角。
“那里是纪府。”丁知县指着层层林木透出来的一小截檐角。
“看到了。”
纪浅夏继续,一直走到当日发现高月兰的沟墙外,四下张望。
这里不是正门,也离侧门有点距离。又是炎夏,又因为京城动乱,世家女们不爱串门,各处都冷清。所以,她说:“丁大人,看来这里很像就是第一现场啊?”
“嗯。”丁知县指着不远的茂林道:“如果是高小姐熟识的人,只要骗过那里,窒息而亡再扔到墙沟处,便万事大吉了。”
“没错。这一路上,虽然人少,难保不会被人发现,且路上谋杀,把人运过来也费力目标太大。倒不如就选在这里下手。”
“所以,谋害高小姐的是她的认识的人,这是关键点。”丁知县看一眼纪浅夏。
她就是高月兰认识的人。
“认识,还得力劲大,还得不防备着。丁大人,我可只符合一条哦。”纪浅夏开着玩笑认真说。
丁知县不好意思苦笑:“本官并没有怀疑纪四姑娘。”
“我也只是说说,丁大人别往心里去。”
把话说开后,都开始认真研究起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是不是要去见见吕大小姐?”浅夏琢磨着她是个关键点。
丁知县叹:“本官已问过,回答的滴水不漏。她的疑点是有,但并无实证。”
浅夏问:“相国府如今的护卫有多少?”
“大约不出四五人吧?”
“查,查他们那天的行踪。”
丁知县点头。
“另外,我总觉得吕音就算恨我,但也没必要非置我于死地吧?”
丁知县也听说了风言风语的,还好心劝:“其实吧,根本与你无关。骆老弟他压根就没正眼瞧过她。只是要议亲,并没有订亲。怪不得你。”
纪浅夏斜瞥他一眼:“就是说呀。为着一个根本无意她的骆三公子,她心里不舒服是真的,但真的这么恨我入骨,不惜谋害高二小姐只为给我泼脏水?”
“是蹊跷。”
托着下巴转了几个圈,纪浅夏突然问:“丁大人,你能调动多少人手?”
丁知县苦恼:“德山县的官差虽然来了一拨,但如今并不归我调管。你若要调动人手,怕是要请示聂大人。”
“好吧,我真的要调一些人手。劳烦丁大人帮我传个口信。”
“是什么?”
“烦请聂大人调动忠心可靠的身后敏捷的,盯着定远侯吴府的女眷。”
丁知县面色一凝:“定远侯?怎么会扯到他?”
“吕大小姐不是许了定远侯的儿子吗?虽然不是嫡长子,好歹也是其中嫡子。她如今家道还没起来,凉山其他世家小姐未必肯跟她接近。只有吴家小姐吴惠如不嫌弃她,还提携着去见了慧妃娘娘。所以说吕大小姐所依赖的,至少在凉山只能是吴家。”
“所以,吴家才是主凶?动机呢?”
纪浅夏犹疑半天才慢腾腾:“我觉得动机是不让我好过?”
丁知县就惊了:“吴家与四姑娘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说起这个,就一言难尽了。总之,丁大人,先按我说的去办吧?反正没别的线索,就死马当活马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