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陛下在扬州杀了人?”
应天知府全宗景在闻知朱由校在南京的事后,大吃一惊。
“是的,皆是扬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公子,另外,除了杀人,府尹等官也被贬官或革职,事情闹得不小。”
来给全宗景通报消息的幕僚李策回道。
全宗景听后如冷水浇背,赶忙问道:“所为何事?”
“据闻是因这些公子哥假扮鞑子,着胡服、蓄胡辫,还唯恐天下不乱,策马招摇过市,而被陛下撞见,陛下因此雷霆大怒,言他们如此做是对不起为社稷安宁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且言他们这样做其心不轨,也就全部处决,以警天下,估计正式告很快就会到我们应天。”
李策回道。
“竟为这事?!”
全宗景听后倍感惊讶。
作为太平世界的官员,他同样对崇拜野蛮的化行为缺乏危机感。
李策此时很是凝重地点点头:“确为此事,有盐商乞求以五百万元银币为自己儿子赎罪,都没管用,陛下对‘民族’二字的确倍加敏感!可以说是天子逆鳞!”
全宗景听后,怔了片刻,接着就又道:“真正是令人意想不到,如今天下争奇斗艳者甚多,为求新奇,不拘礼法风俗,而崇拜什么的都有!本以为,这算不得什么,崇胡之风也无甚稀奇,只是没想到陛下会在意这个,竟不惜大开杀戒,我们应天府得趁着陛下来之前,做好相应的准备,不能让本府士民因此蒙难,也不能使陛下因此更加恼怒。”
说着,他就对自己的幕僚李策吩咐道:“得立即将整个应天府内,假扮鞑子的,都抓起来,辫子都剪掉!”
“还有假扮倭寇的,扬州被处决的人里有假扮倭寇的。”
李策赶忙提醒道。
“嗯,还有假扮倭寇的,这些人都抓起来!一律要求着汉人服饰和模样,陛下明显是很在乎‘民族’这二字的,不能有丁点亵渎民族的地方在!各大戏院、戏台以及乡间社庙,不得演与鞑子有关的戏,查抄所有与胡虏有关的籍!”
全宗景颔首回道。
“那在下这就去办。”
李策回道。
接下来,整个应天府的官差因此忙碌了起来,不仅仅是应天府知府衙门的官差,东厂、崇寺在应天府的官差也不敢再懈怠,包括江南其他州府的。
皇帝在扬州对假扮鞑子的人大开杀戒的行为,犹如一剂强心剂,注入到了江南各府州县的血管里,逼得这里的大小官员一个个如芒刺背,害怕因为治下士民因为做些崇拜野蛮的行为而害自己丢了乌纱帽,而不得不因此忙碌了起来。
士民们也怕自家孩子像扬州那些公子哥儿一样,落得个枭首示众的下场,而勒令自家孩子这段时间不得出门,有顽劣一点的,甚至直接被锁在了家门里。
“宣传胡人故事,抄走!”
市面上,各大铺里涉及到胡虏的册画卷也都被抄没,有关胡人的服饰也在皇帝到来之前被全部销毁。
一时间,城外焚烧这些东西的大火是连夜不绝。
自由过度的江南民间,因为朱由校这一次南下而不得不临时补起课来,但也有了矫枉过正的现象。
这自然更加地引起了自由派士大夫的不满。
“果然君主就不适合出宫,出宫必惊扰地方,一个扬州事件,就搅动的整个江南不得安稳!”
历史上于清朝官至兵部尚的朱之锡对曾景云等一干江南士子说了起来。
曾景云则道:“这就是君权没有限制的下场!如今是君为天下主,而天下万民为其客,故而,君王出巡无人可阻拦!而底下官吏也只知唯上命所从,不问百姓意见!唯有天下为主,君为客,方能避免这一情况出现!”
“刘兄所言甚是!天下就当是以万民为主,而君是替万民治天下,其治国当以万民忧乐为忧乐,而非只顾自己一姓之兴亡!一族之兴亡!”
朱之锡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