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问,为何山谷门面只刻下了剑冢二字吗?”李素王将“心”扔给了雷无桀。
雷无桀捞过,不明所以。
“剑心冢的心,就在你手上。”末了,李素王还搭了一句,“接过心剑,就是剑心冢的传人。”
“太过贵重,孙儿担当不起!”雷无桀又是把心剑一抛。
“当剑心冢传人,不是非得留在这里学铸剑的,你母亲我就不曾拦着。”李素王无奈。
“心还是颇对我胃口的。”雷无桀又把心剑接回来。
“接了就得给我养老。”
心剑又被抛起。
“不过剑心冢家大业大,养老的事还不必担心。”
顿时又收入雷无桀怀中。
“外公,你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雷无桀无奈道。
“说那么多,还以为是你选了心剑一样。”李素王笑道,“你何不拔一下剑,看看它有没有选你?”
“嗯?选我?”雷无桀不解。
“在谷外,你欲把听雨剑拔出来,证明你是心月的儿子。”李素王道,“我感觉到了,你跟心月拔剑的理由都不同。她的理由是守护。”
“我的理由,是心。”雷无桀说道。
说完,握住心剑的剑柄,做出要拔剑的姿势。
“拿了心剑,还不快把你娘送我的礼物给我!”李素王佯怒道。
“是是是。”雷无桀立马收起了姿势,将包裹交给李素王。
“是什么?”有些坠手,李素王问道。
“是阿娘她,每年为外公你祈福,手抄的经。”雷无桀道。
李素王坐到主座,将包裹打开。
簪花小楷抄写的经,密密麻麻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阿娘说她身体还不够好,所以还回不来剑心冢见外公。”雷无桀说道。
“这丫头。”李素王有些鼻子发酸,再怎么老成,也抵挡不住思念带来的摧枯拉朽,“不敢回来见我,就不敢,还说什么身体不好,她都这么大了,我还会打她不成?”
休言片纸无多重,万石相思尽耐担。
李素王摩挲着这熟宣,有《金刚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妙法莲华经》,以及《贝叶经》、《杂阿含经》有些许地方的字迹,好像还被水滴给洇开了。
“外公教你,怎么用心剑。”李素王放罢李心月的手抄经。一引手,心剑从雷无桀怀里飞出。
李素王轻轻抚摸着心剑:“有人认为,剑就是剑,人就是人。”
“我姐姐就是这样认为的。”雷无桀说道。
“但是也有人觉得,剑即是人身体的延伸,剑就是人,人就是剑。到了那最高境界,无论什么东西握在手中,都可以成为剑。”李素王继续道。
“青城山的道剑仙,论剑过,其中有一层便是如此。草木竹石皆可为剑。”萧瑟出声道。
“哦?这天下还有这般杰出的新秀?”李素王好奇道。
“这道剑仙,与。。。”萧瑟本来想说元帅夫人,想了想李素王对梦帅的态度,便道,“与伯母一般,都是剑心通明。”
“那难怪了。寒衣这丫头只是天生剑胚,达不到这般地步。”李素王道。
“不过,道剑仙在这一层之上,还有一层。”萧瑟道。
“是什么。”李素王也算剑痴,他也好奇。
“是无剑。”萧瑟道,“道剑仙曾问,何为无敌,天下人都是朋友,即为无敌。无剑,便是由此无敌引申出来的,是为不杀。”
“跟那儒家的湛卢仁义理念倒是不谋而合。”李素王笑道,“这个道剑仙,摆脱了剑为凶器的桎梏,回归到剑本应该为礼器的层次,颇有返璞归真的味道。”
李素王说完,拿着剑鞘的一头,将心剑递出,剑柄递到雷无桀跟前:“外孙,你该如何拔剑?”
雷无桀握住剑柄,中二地喊了一声:“剑起!”
心剑纹丝不动。
李素王摇摇头,道:“你不要想着掌握这把剑,而是应该把它当成并肩作战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