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的血,喷红了整个剐王亭。也是,天之骄子怎能死在凡夫俗子手上。
姬若风收起无极棍,透过罗刹面具,看了那倒在剐王亭前的尸体,转身离开。之后再也没有人在天启城见过他。
法场没有平静,反而如同油锅里加了一把盐,以盾兵排前,盾兵的间隔中辅以弓兵。近万的御林军将李寒衣母女二人团团围住。
刺王杀驾,本是死罪!御林军若是当过了这对刺客,那谢凌云也该提头入殿了。
剑仙一怒,确实可以血流漂杵,但单凭一个李寒衣,带着身受重伤的李心月,又能杀掉多少人?
谢凌云毫不犹豫,指挥军队缓慢推进,天空的乌云越来越浓厚,天师齐天尘忽而驾虹而至包围圈的中心,面对谢凌云。
谢凌云挥手,让停了紧缩包围圈的御林军,拨开层层军队,纵马到齐天尘面前。
钦天监,虽然不如的三省六部,钦天监监正品秩也没多高,但齐天尘就凭他一言可让天子改令,那他肯定是天启城中最厉害的角色之一。
“齐天师这是寓意何为?”居高临下,谢凌云问道,武互不相关,这钦天监不不武的,也不好说待见不待见。
“陛下开过金口,特赦李寒衣可以带走其母。”齐天尘恢复那股没睡好的困意道。
谢凌云调转马头,看了一眼銮驾上的皇帝,犹豫了一下后,唤来传令官:“使后军做前军,前军做后军,撤回天启驻地。”
此刻的李心月呆若木鸡,齐天尘走过来,微微叹了一声,正欲摸向其沾了琅琊王鲜血的额头,却看见李寒衣动了铁马冰河。
“你让我救你母亲!”齐天尘苦笑道,“马车已经备好了。”
李寒衣放下铁马冰河。齐天尘轻点李心月眉心,将那股先天罡气渡入李心月身体内。
感觉到身体发生治标的好转,李心月慢慢挪动头,问道:“齐天师,你这是帮我回光返照吗?”
齐天尘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先天罡气只能护住李心月十日。
“刚才琅琊王对你说了什么?”齐天尘问道。
李心月摇摇头,黑云终于压了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齐天尘的先天罡气挡住了雨水,李寒衣母女却在这雨水中冲刷了沾染上琅琊王的鲜血。
齐天尘没有继续问,那边五大监已经在雨中抬起銮驾,齐天尘在雨中缓步离去,道:“离开天启吧,别回来了。”
剐王亭不远处,分开的两条街道,白王府的马车与赤王府的马车先后离开。
“衣儿,去雷家堡。”雨中,李寒衣拾起心剑,扶着李心月走向齐天尘准备好了的马车。
马车果然是四匹大宛良驹所拉。
“不,母亲,这回听我的,上青城山。”李寒衣将母亲扶入车仓内,不顾李心月如何说,冒着大雨,抢上青城。
她记得,第二次见面,在下照晴峰的过程中,没碰上雷轰之前,那个人用嘴型给她传递了一个“青龙使”的信号。
青城山上,乾坤殿中。
“可惜了这琅琊王。”吕真人与道剑仙说道。
殿内空空,余理、李凡松以及飞轩大概都去担运了。连个奉茶道童都没有。
“这天下之事。”老赵剑仙道,“只能说是,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流浪在街头。皇家也逃不出这个范围啊。”
琅琊王一死,确实不知几家欢喜,但萧楚河必定是愁的那一家。
“那要是流落街头的那几家是我们呢?”吕真人又问。
老赵剑仙听闻吕老头这样讲突然心中一悸,好像心头划过什么,又没抓住,道:“那必然不行,我又不是圣人,凡人都会自带点双标,我可以看别人起高楼,看别人家宴宾客。但绝对看不得自己家楼塌了。”
吕真人抚须而笑,道:“看来出来下山历练,这种田也是真的可以入世啊。地有八荒六合,人有亲疏远近。圣人几千年才出那么几位,哪有真的可以做到以百姓为刍狗。”
“故《庄子》所云: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圣与盗如同阴与阳一般,必然会伴随而生,相辅相成。”老赵剑仙道,“故而应了那句: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嗯?”吕真人不解道。
“一个社会的资源是固定的,不可再生不可增长的。若是培养的圣人多了?”老赵剑仙没敢说分母越大分数值越小,“那必然需要一些人承担大盗的角色,偷窃一些资源来供养自己。”
这里的圣人,与《道德五千言》里的圣人不同,是属于那种“自封”性质的圣人。
吕真人沉默,确实是如此,圣人就不是人了,不用消费资源了吗?皇帝筑寝宫,必须考究到要漳州木,吕梁砖,河池瓦。吃的食品更是有钱唐名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吕老头,你可知道农村人给娃取名为啥都去取狗儿草儿?”老赵剑仙唤醒吕真人。
“因为贱名好养活。”吕真人道,“玉真,可是又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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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为什么需要给孩子取贱名好养活。而不是去追究,不好养活的本质原因。”老赵剑仙道,“一家如此可以赖给名字耽误,但是千千万万家都是如此呢?就真的是被名字耽误了吗?”
老赵剑仙想起来上辈子,大工厂高大的烟囱“造云”不是空气污染的主要原因,农家烧麦秸稻秆,甚至劈柴生火晚饭才是引发雾霾的主要原因。
此类比较,异曲同工。果然结构不同,内容一致罢了。
“还是说,应该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圣上。。。”老赵剑仙还没把“背锅”说出口,却被吕真人一挥拂尘将老赵剑仙的思路打乱,面容不再和蔼,严厉道,“玉真!慎言!”
“入世不必太深。”吕真人叹了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