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年1月31日,那一天在我的人生旅途中不同寻常。我正在自己寒酸的陋室里面壁,虽然自己的努力鲜有收获,我仍然在不停地镌刻,点击在不断萎缩,我有点黯然失色。可是我还得坚持,为了看台下那些寥寥无几的看客。
突然电话响了,我拿起电话接听,原来是曾经身居要职的某位省上知名人士打来的,他在电话里直接告诉我,要我马上到西安来一下,他介绍我写什么《小史》。我以为是什么人物传记,或者是某个农村这多年来的展变化。我的精神为之一振,感觉中有点不可思议,我跟这位仁兄平日里没有什么来往,难为他仍然惦记着我。思绪中涌现出许多联想,也许自己的努力有了回报,引起了省上某些人的关注。我随即打点行囊,直奔省城。
第二天早晨,那位老兄在自己的房里接见了我,告诉我要介绍我去为一所闻名遐迩的私立大学去写什么校史。我没有包打天下的勇气,但是我见证过大约五六年前,我们县上邀请来一位名人,为县上写一幕以展苹果为背景的电视连续剧,那位名人说话的口气很大,说他有决心把电视连续剧写好,并且要在央视一套黄金时段播出。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电视连续剧最后没有拍摄。以后又来了几位名人,大都口气很大,但是最后都铩羽而归。(究其原因,我个人认为那是他们并不熟悉农村生活)。我也写了一本以展苹果为背景的电视连续剧,是省上那位老兄为我题写的名,我无法评价自己的作品,用一位知音的话说,是我自己的“分量”(知名度)不够。
我答应让我先试试,先了解学院的现状,先写一部分让人家审查,如果觉得有价值就继续写,感觉跟学院的要求有差距就算了。
我说的是实话,我涉足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我不可能拍胸脯保证,我有决心写好!可是潜意识仍然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总想把这把老骨头再出卖一次。那位老兄随即跟西安欧亚学院负责人打电话,双方在电话里约定,星期一见面。
公元21年的11月3日,65岁的我荣幸地踏入了西安欧亚学院的校园,大学给我的第一感觉是:这所大学真大!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这一代人中间,大多数人没有机会进入大学校园的殿堂,感觉中那是一块神秘的领地,犹如梦想中的天堂。
出租车司机把我拉到校园的西门,特意叮咛我,这里离学生宿舍最近,老大爷你可以打电话让你的孙子出来接你。
一种自卑向我袭来,就像刘姥姥进荣国府,浑身沾满乡下人那种俗气。忐忑不安地向门卫自报家门,门卫友好地招呼我坐下,不大一会儿,张宏民副院长亲自开车将我接到学校的会议室。
早有学校的几位长者和几位女士在会议室里将我等待,那次会议专门为我而开,会议的主题说出来有点不可思议,一所闻名遐迩的私立大学竟然邀请一位名不见经传、土得掉渣的老农民为他们撰写校史。
不敢说幸运砸到我的头上,可也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扪心自问,人家看上了你的什么?我只是说让我先试试,先写一部分让大家过目,感觉可以就继续写,不行就算了。
走出办公大楼,看一颗太阳笑得灿烂。暮然间,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心头,昨天的太阳已经死去,这是一颗崭新的太阳,而这颗太阳只配这所学院的两万莘莘学子拥有。
绝不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我见过西安的太阳,大多长出了胡须,唯有这颗太阳显得那么鲜亮,那么年轻,那么朝气蓬勃,那么充满活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理念,每个活着的生命都想尽情地表现自己,也许我能为这座学府做点什么,为正在烧的太阳加一点柴薪,也许我用自己独特的眼光观察这座学府,现一星半点别人不曾现的东西。一生中刚愎自用,最忌讳复制别人,这一次却有点惶惑,找不到自己,我决心让思绪顺着这座学府成长的过程烧,支付完灰烬后,把夜萤般闪光的感悟奉献给那些在探索的道路上夜行的人们,为他们增添一点亮色。
现在回忆起来,其实那是我在自作多情。人家从一开始都在敷衍,为了不佛那位介绍我的老兄的情面,从进入学院到离开学院不足两个小时,我还没有机会来了解学院的全貌。他们为我准备了几本有关学院的资料,一位女同志开车把我送到地铁口。
可是我却浑然不觉,被一种虚拟的假象烧。坐在地铁上我就开始构思,有点枯涸的思绪开始活跃,脑海里竟然涌出许多联想,涌出了许多古今中外的神话,我在那些神话里遨游,以至于地铁坐过了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