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孟枕月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谢昭立刻将言臻是皇商的身份解释了一遍:“曹贺手握整个大冀的官盐,还是鄞州首富,有她相助,不仅谢家能更上一层,以后孟家若是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她也能出手帮一把。”
他顿了顿,又道:“你先前跟我抱怨,说芳儿花钱大手大脚,你在掌家一事上有压力,待纳了曹氏进门,你就不用再为银钱发愁了,这于你于我,于谢家和孟家都是一桩好事。”
孟枕月闻言,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谢昭:“鄞州首富曹贺我略有耳闻,金玉楼便是她开的,不过我记得她已成亲,相公还是今科状元薛大人,你是何时跟她相识,还说动她愿意入谢家为妾?”
谢昭早就想好了说辞:“曹氏是宁州人,我儿时便与她相识,她早年对我有情,但我一心读,没有理会她,至于她跟薛凛,两人只是表面夫妻,并无夫妻之实。”
孟枕月嗤笑:“你的意思是,你背着我在外勾搭了有夫之妇,现在要冒着得罪同僚的风险纳曹氏为妾?”
谢昭:“……”
“你此举把我的面子置于何地?”孟枕月怒了,“你纳的若是寻常女子便也罢了,可那个人是曹贺!谢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的是什么心思,无非就是看我不像以前那么好拿捏,所以找个更有钱有势的来压制我!
曹贺是皇商,还手握万贯家财,我和孟家都得罪不起她,她若是进了门,这家里以后还有我说话的份吗?我告诉你,纳妾这件事,你想都别想!我绝对不会同意!”
谢昭心思被拆穿,神色一凛,嘴上却道:“我并无此意,妻是妻,妾是妾,曹贺身份再高,在这个家里也不能越过你去!你仍然是谢家唯一的主母。”
程青霜也在旁边帮腔:“是啊,就算昭儿糊涂,大冀的律法也不会允许曹氏欺到你头上,待曹氏进门,你若是看她不顺眼,大可以用主母的身份给她站规矩,她不敢不从的。”
“我没有给别人站规矩的爱好,更不想卷进这些糟心事里边。”孟枕月道,“这件事不要再提,我不会同意。”
她说完,起身就要回房。
程青霜见状,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你这是怕了吧,知道自己跛足又不能生育,担心曹氏来了之后抢走昭儿,所以干脆不给她进门的机会。”
孟枕月脚步一顿,转身冷冷地看着程青霜。
程青霜迎着她森冷的目光,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但想到儿子纳妾后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她壮着胆子继续用激将法:“不让曹氏进门,你倒是开心了,就是可怜了我们昭儿。
别的男人三妻四妾,正妻大度又和善,他倒好,娶了个不能生的,连要纳一房妾室都得低声下气求人,这正妻善妒的名声要是传出去,也不知道丢的是谢家的脸,还是孟家面上更无光。”
孟枕月耐着性子听她说完,转头狠狠抽了谢昭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谢昭被抽了个措手不及。
他捂着脸惊呆了,程青霜更是立刻尖叫起来:“孟枕月!你怎么打人呢!”
“打的就是你这个出尔反尔,狼心狗肺的东西!”孟枕月脸色铁青,指着谢昭的鼻子厉声骂道:“姓谢的,我是不是太惯着你,让你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忘了?
还记得你六年前腆着脸上门求娶我的时候说的话吗?若非你许下承诺说会一辈子对我好,不纳妾不纳通房,我堂堂太常寺卿的女儿,能看得上你这个乡下来的泥腿子?”
谢昭:“……”
他满脸震惊地看着孟枕月,眼底全是错愕。
程青霜也惊呆了:“孟、孟枕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孟枕月没理会程青霜,继续对着谢昭输出:“说的好听你是陛下亲封的状元郎,可除去这个身份,你还有什么?养不起下人买不起马车,你连在京中落脚的宅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