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又换了张皮。
但那花枝招展的美男打扮并未收敛。
蓝空桑一连又吹出几声哨响,消失在树杈上。
那人自后院进来,开口问的第一句便是:“献王为何失魂呐?”
殷问酒反问他:“你这几天死了?”
梁崔日好脾气,“我这几日都在宫里为皇后抄经呢!”
殷问酒夹着眉:“就用这么个借口把你困住了?”
困不困的,梁崔日心中多少也有数。
“那人是皇帝,我能如何,所以究竟出什么事了?王爷为何这般?”
他伸手在周献面上晃动两下,正准备去掀他眼皮,被殷问酒一巴掌打开了。
“你还是监正呢,拉朽术可知道?”
这小师妹吃了炸药似的。
梁崔日也斗起法来,“自然知道,所以呢?有事说事,别带情绪啊。”
“我问你,赵后什么时候死的,你可知道?”
“我问你,守灵夜第一晚你可观出异动来?还一门心思抄着经?”
“我问你,你既能算出皇帝命盘未损,就没寻出个缘由来?”
“我再问你,钦天监不是观皇命吗?这些个活着的皇子皇孙们,你闲来无事不算上一卦?”
她突突往外蹦出一篇话。
要不是为了喘气,还得继续。
梁崔日拿手“咚咚”扣桌子,“说事说事说事!满腔情绪谁和你聊得下去,你先答我,师傅的死因可有眉目了?”
谁也没想到两人一见面炮火连天,纷纷不敢开口。
殷问酒咕咕灌下一杯茶,缓了缓气性,回道:“还没有,因为发生了要命大事!”
梁崔日:“谁的命?献王的命?”
殷问酒:“我的命!和他的命!”
性命攸关,梁崔日忍让她两分,问道:“究竟怎么了?”
殷问酒:“拉朽术,后天拉朽术知道?”
梁崔日:“知道。”
殷问酒:“皇帝,行了后天拉朽术,借周献的命。”
“啊!?”
梁崔日这个精致到极点的人,手一抖,茶水洒出去半杯也没第一时间擦桌子。
“谁?陛下?借献王?谁?谁行的术?”
那日的天有异象,便是因此吗?
殷问酒:“周时衍。”
梁崔日:“谁?!”
殷问酒:“周时衍!你这监正每天就在岗位上编满头辫子吗?正事不干?”
梁崔日吃惊的已经没了脾气:“…………结论,说结论,然后呢?”
献王眼下还坐在这里,便是术法失败的结论。
“然后被你拦下了,所以他现在失魂未定?”
殷问酒又喝了口茶水压火,“是,所以你一直毫无察觉?”
梁崔日回想着她刚才的一通问题,“赵后身死,我知。”
“陛下说要择一吉日落葬,我给了时近的,但他选了这发丧日,那日发现师傅的尸首我打击颇大,一时忘了次日便要发丧。
也因没有提前准备,所以被留在宫里抄经时虽心中有异,但也没多深思,只想着你们在宫外自然也知道我未能出宫相见的缘由。”
殷问酒疑惑道:“赵后,身死,周献,八字,加上那吉日,你没能发现异常?”
梁崔日惊异着一张脸,看了看周献,又看看殷问酒,委屈道:
“没有啊,这谁能想到?拉朽术本就是监正才能知道的秘辛,又不是本寻常词典,他一朝皇帝,借妻借子性命!疯了?”
“再者说,这事除了我,还有谁能做?我压根不会往上面想啊!我如此身正一人。”
梁崔日这么想也没毛病,谁能想到皇帝的这门心思。
他当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