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腰腹间还有箭伤。
虽不致命,但搁置久了还是有感染的风险。
好在眼下天寒,伤口不至于太过恶化。
殷问酒匆匆洗漱过后,精神依旧不太好,她自顾自掏出瓷瓶,吞下两粒药丸。
周献伸手讨要:“我也要。”
殷问酒笑:“吃糖呢,你要……咦,你气色是不太好呢。”
周献在她额前一点,“没良心啊,才发现?”
殷问酒便握住他这只手,托到自己面前来往他掌心倒上两粒补药,“这不是累迷糊了嘛。”
周献空口就这么吞了下去后,才委屈道:“问酒,给你们术学之册记上一笔,假死至亲来行拉朽术,被借之人险些被神魂拉扯得巨痛而亡。”
“啊?”殷问酒惊讶,“你昨夜,很痛?”
周献依旧委屈,“很痛很痛。”
昨夜需要以两人之力才能将他控制住不以头抢地的痛感, 他此刻回忆起来都心悸的很。
殷问酒闻言抬手在他面上轻拍两下,哄道:“实践出真知啊,辛苦你为术学记下一笔功劳。”
周献:“……”就这样?
殷问酒哪里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是想要如何,好笑道:“办正事了。”
周献笑,刚准备抬步,面上的手便朝后伸去,勾住他的后颈下压,而后垫脚吻了上来,吧唧出一口不小的声响。
殷掌柜似调戏了良家女子般眉峰一挑,道:“不耽误,走吧。”
周献带着给周昊的伤药离开栖梧宫后,栖梧宫又来了一人。
周洄。
殷问酒刚跪在案台前,身后便传来一声:“陛下到!”
她转了身,朝周洄行礼。
周洄抬手,便有人前去将殷问酒扶了起来。
他道:“人死不能复生,心意尽到便可,无需整日的跪念,伤了己身。”
影卫来报,殷问酒昨夜诵经一整夜,今日这才不到午时,便又跪于蒲团之上了。
周洄眼下再看殷问酒,心中更加泛嘀咕,便直言道:“钦天监监正梁崔日,问酒可还记得?”
殷问酒点头,“自然,民女早前还与那梁大人论过皇太孙大婚日的吉凶,是民女才疏学浅,不自量力了。”
周洄又道:“梁监正说,往生经念过二十一遍后再多也无甚差别,问酒你又何苦念这些遍?”
殷问酒回道:“确实是这般,但昨日宫人传信来,说是陛下要民女为贵妃娘娘祈福出头七日,可二十一遍经又哪里念得七日呢?”
周洄淡笑一声,不接她这话,忽然转了话题道:“你那位干妹妹呢?怎地不见人在?”
殷问酒:“昨夜央央陪着为贵妃娘娘了一夜没断的香,此刻还在睡着。”
周洄:“央央……既是问酒你的干妹,又为何起了苏姓?”
苏央曾用名苏鸢、红鸢。
红鸢是春榭潮的用名,算花名,不知生父,便无姓。
而殷问酒姓殷,缘何给这干妹一个苏姓?
周洄对殷问酒的调查,必然不会省了苏央。
她连吃惊诧异的反问都不需要,直言回道:“在民女以为,姓名不过称呼代号,我认她为妹妹,便要强行为她冠上我的姓氏吗?苏姓,我们都觉着喜欢、好听,便就这么取了罢了。”
周洄又道:“那问酒你的殷姓,亦是取自喜欢?”
气氛忽地拉出一丝紧张感来。
周洄来栖梧宫,大概便是要看看她有没有安分守己,试探一二。
此刻怎会执着起姓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