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京节一日近过一日。
周献忙于布防,忙于百姓之舆论造势。
殷问酒则忙于奔波解怨。
前一夜她安稳度过,这心中便更为稳妥了些。
甚至在路过禹王府时,还顺便为宋念慈把了一脉。
“少食少食,少食少食啊。”
殷问酒又念叨起来。
宋念慈骨架子小,他周家一个赛一个的高大,这孩子必然是要难产些的。
宋念慈委屈,“我已经是少食多餐了呢。”
殷问酒叹了一声,“保持吧,再大些可有你难受了。”
宋念慈这情绪来得突然, 豆大的泪珠说掉就掉,实在委屈,她抽抽嗒嗒道:“哎哟,好烦啊,我也不想哭的。”
殷问酒明白,道:“孕中女子大多这般,不是大事,多做些旁的事分散想周禹的心情。”
宋念慈闻言娇羞一笑,“你讨厌。”
殷问酒突然道:“念慈,若是周禹称帝,你是高兴多些还是不高兴多些?”
宋念慈收了眼泪,凝眉思虑片刻后道:“以往我没想过这个可能,你问,我便现想了想,该是不高兴的。”
殷问酒道:“为何,他称帝,你为后,你的孩子便是皇长子、太子、储君。”
宋念慈反问回去:“若是你,希望七弟称帝吗?”
殷问酒迟疑了,打最开始她与周献在一起的合作关系起算,周献便是对着帝位而去,为翻卫府一案。
但若是能在周洄在位时,从他手中翻案重查,便是再好不过。
这个可能,周献知道微乎其微。
殷问酒最终道:“他若是想,我便希望;他若是不想,我便不希望。”
“在他是我的某人这层身份上,他得先是周献,才是我所在意之人,而不是依着我所愿,若是这般,那他便不是周献了。”
宋念慈听罢认可点头,转而笑道:“问酒,你这样的女子世间罕有,我现下顿时因自己心中的自私而颇为羞愧。”
殷问酒道:“哪里至于,你不高兴便是你,你若不高兴还要强装高兴,那便也不是你了。”
宋念慈豁然开朗,揽住殷问酒一条胳膊摇晃,“问酒啊,还好上京有你!”
殷问酒伸手在她孕肚上抚了抚,有些语重心长又欲言又止的唤了她一声:“念慈……”
宋念慈抬头看她,等着她的后话。
“多走动走动,少食,多餐。”
殷问酒最终只交代了这么一句话,便又自禹王府离开,前去解怨了。
马车疾驰。
蓝空桑在外头问道:“你原本想说什么?”
殷问酒探出半张脸来,“真的好奇?”
蓝空桑:“……真的好奇。”
殷问酒学着她道:“嚯,卷柏这副药材疗效不错啊。”
蓝空桑:“……”
殷问酒:“桑桑,这事了后,你想做什么?”
蓝空桑心中纳闷,便直接问了出来:“怎么都是这么问?”
殷问酒:“卷柏问过?那你想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去哪,我都支持你。”
蓝空桑:“没想过,不是还没了吗?有什么好想的,若是了不成死了不也是白想。”
殷问酒:“……我这般都没死,那便是天命,他一个周洄有什么了不了的。”
她这股子狂妄劲蓝空桑熟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