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的那个头套,里面有一股恶臭味儿,我冷不丁闻了一口时,想到的是屎。
我本想一咬牙,就这么硬生生的戴上它得了,但我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最后我不得不找来一块纱布,沾着从树叶上拧下来的汁水,把整个头套都擦了一遍。
借着汁水味道的掩盖,我才勉强把它戴上,我还针对此事,跟胡子和阿乙交流下看法。胡子回答的很直白,说我运气不好,摊上个有口臭的,而他俩戴的头套,都没这方面的困扰。
等我们又稍微乔装一番后,我们仨还并排站在一起,让老蛇他们仨打量一番。
老蛇和达瓦拉拇的眼睛都很毒,他俩最后都没意见,我心里落了底,心说我们仨足以以假乱真了。
我们刚刚还没机会填一填肚子,所以这次出发前,我、胡子和阿乙,先饱饱喝了一顿羊奶。
其实我们也想来几口羊肉吃,但我们怕这两只羊并不是野生的,而是无脸怪人饲养的,尤其谁知道他们养的羊身体里有没有寄生虫呢?
我们只好把吃肉的想法放弃了。
我们仨跟老蛇他们商定一番,我们仨既然是先锋,除了探路以外,也要给老蛇他们留下记号,让他们知道我们去了哪里。而他们呢,就按照记号,沿着我们走过的路,远远地跟着就行了。
我和胡子想到的,是在树上做标记,这招虽然简单,却很有效。
老蛇有另一个办法。他指着我们仨的脚。我们仨为了冒充无脸怪,不得不把鞋都脱了下来,因为无脸怪都是光脚的打扮。
老蛇从背包里找到三块纱布,对着我们仨的左脚的小脚趾分别缠了上去。他为了不让纱布明显,最后还在纱布上抹了一层泥土和碎叶。
乍一看,我们仨脚上就跟沾了一大块泥巴一样,但此后我们走路时,会在地上留下很好认的脚印。
老蛇的意思,他带着达瓦拉拇和格桑尼玛,一直辨认足记,就能轻松的跟住我们。
我不得不佩服老蛇的老谋深算,我们仨也不再耽误,这就上路。
我们奔着禁区方向继续走,但我们都没说话。别看我们走的安静,我心里却一点放松的感觉都没有。
我时而四下看看,观察着周围,时而留意脚下和前方的路,我怕会有陷阱的存在,而我们又不是真的无脸怪人,根本不知道这陷阱到底怎么回避。
这样走了有三四公里,我发现四周环境有些变化,就说沿途遇到的老树,它们树干上经常会出现一个古怪的图案,乍一看有的像脸,有的像是个小人,不过画的都很粗糙,另外某个个别的树上,还被绑着五颜六色的绳条。
就凭这些,我知道我们没走错路,也距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这一次,我们经过一片浓密的灌木丛时,很突然的,前方十米左右远的灌木丛里传来哇啦一声,一个无脸怪人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我吓得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在我们仨如此的防备警惕之下,竟没发现这无脸怪人存在的一点迹象。
我们也一下子全站定了,盯着无脸怪人看着。而这无脸怪人并不是独自一人,刚刚的灌木丛又晃动一番,从里面站出另一个他的同伴。
我发现这俩人的衣衫不整,尤其都光着大膀子。他俩一边急匆匆的穿起兽皮衣服,一边对我们又哇啦几句,其中一个无脸怪人还用生涩的汉语喊了句,“你们怎么回来了?羊呢?”
我怀疑这俩怪人正在做那事呢,但这又都是两爷们,我想到同性恋了。
我被这种念头影响着,也隐隐觉得,这俩无脸怪人看我们的眼神咋这么怪,这么贼呢?
我们当然没法接话回答,因为我们不知道冒充的这三个人的说话语调,真要开口了,反而会漏了馅。这俩无脸怪人又等了几秒钟儿,他们从我们仨举动中,察觉到异常了。
有个无脸怪人歪了歪脑袋,打量我们的同时,喊了句,“暗号!”
我心头一紧,想着这帮人怎么跟过去的土匪一样呢,咋还有暗号的说法。
这更难住我们仨了。阿乙也有些熬不住了,他低声念叨一句,“他娘的,这俩变态真啰嗦,咱们冲过去,把他们解决了算了。”
阿乙这就摸向后腰,想把事先藏着的武器拿出来。
我觉得不妥,尤其这些无脸怪人有头套和防具挡住,不怕子弹,我们想解决他们,只能近身肉搏,并伺机攻击他们的后脖颈。
我怕我们仨真跟他们打起来,这里又离禁区越来越近,别来个打草惊蛇之类的。
我拽住阿乙。阿乙扭头看我。而那俩无脸怪人留意到我的举动后,全一蹲身,等再次站起来时,他俩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大锤。
胡子悄声提醒我,“咱们再不争取主动的话,一会更难办。”
阿乙想挣脱我。我纯属被当下处境一逼,临时想到一个笨法子。
我跟胡子和阿乙说,“看我的,你们照做。”
随后我松开阿乙的手,又故意发出惨叫声,捂着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