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人渣这个词儿后,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刚当线人的那一刻。打心里说,我对人渣两个字比较反感,但也因为它,让我想起了曾经那满满的记忆。
我一时间有些愣神,并没接话。胡子就不一样了,他立刻把脸沉了下来,还呸一口说,“狗艹的董豺,你这逼嘴还是那么骚性,就不能说点好的?再说,谁他娘的是人渣?”
董豺也是一愣,或许他没料到,胡子会有这种反应。随后他狞笑起来,甚至故意往胡子那边靠了靠,又念叨起来,“你小子脾气现在这么暴了哈?用我提醒提醒你么?别忘了,你是怎么进的监狱,还有多少年的牢子要做……”
董豺把早就熟记于心的套话又搬了出来,无疑是想狠狠打击和挖苦胡子。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胡子保准吃瘪,但现在他听完连连冷笑,拍着自己胸脯说,“老兄啊,你消息闭塞了,老子现在升了,不是线人,而是归省厅特案组管了,是一名特警。”
董豺诧异的喊了句,“啥?”之后他拿出一脸荒唐的样儿笑了,使劲摇头说,“就凭你?当特警?你他娘的也配?告诉你,你要是特警的话,老子就是省公安厅的厅长了。”
我看这俩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想劝说点啥,胡子却不给我机会,他还特意把枪举了起来,指着董豺说,“厅长大人!我这次来就是抓蛊王的,而且刚刚我发现你好像是蛊王的手下吧?你说,我把你崩了,算不算犯错误?”
董豺喝了句,“想杀我灭口,你个线狗,你敢!”但他同时也往后退了退,说明心里真的怕了。
赶巧的是,又有啸声传了过来,而且离我们很近,我扭头一看,能隐隐发现两个人影正快速往我们这边接近。
这一定是达瓦拉拇和格桑尼玛。董豺脑子没那么笨,他突然明白过一件事,念叨说,“太好了,这次警方还有其他人过来了,你们两个线狗刚刚对我无理,等着一会怎么处置吧。”
董豺撇下我俩,紧倒腾双腿,向达瓦拉拇他们冲过去。
我怕达瓦拉拇误以为董豺要行凶呢,别因此把董豺一枪打死了,我急忙提醒一句,“自己人!”
但饶是如此,达瓦拉拇和格桑尼玛也有点被吓到了,当他们看着董豺跟个野蛮人似的靠近后,达瓦拉拇举着枪,格桑尼玛握着石斧,大有跟董豺保持一定距离的架势。
董豺先对着这俩人敬了个礼,不得不说,这敬礼倒是很标准。随后他说自己是警察。
达瓦拉拇只是皱着眉头,没急着说啥。格桑尼玛是彻底有点蒙了,等我和胡子也来到他们身边后,格桑尼玛指着董豺,问大家,“他说‘警察’,这是个神马玩意?”
我不想解释太多,不然又得啰里巴嗦的讲上一大通。我索性编了话,告诉格桑尼玛,警察就是仙人对仙人的另一个称呼。
格桑尼玛天真的点点头,相信了。董豺倒是又多问一句,“什么仙人?”
我怕这秃顶豺乱说,就对胡子使眼色,让他先把格桑尼玛叫到一旁。
胡子跟我很默契,理解我的意思。他还立刻行动。
等他跟格桑尼玛离开后,我把我、胡子和董豺之前的关系简要说了说。而达瓦拉拇呢,她平时会跟我和胡子斗嘴,但涉及到正事,尤其原则上时,她不含糊。
她告诉董豺,我和胡子破了不少大案,现在不是什么线人,而真是特警了。之后达瓦拉拇又把这次我们来大峡谷的任务,简要说了说。
董豺在听的过程中,脸色数变,尤其他时不时瞥着我看的眼神很复杂。
要我说,这小子绝对是个二皮脸,当他知道,我和胡子比他的地位还高时,他态度上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
他拿出略带巴结的样子,当着达瓦拉拇的面儿,称赞我和胡子。按他的意思,当初他就觉得,我和胡子是好苗子,为人有拼劲,做起任务来,很有上进心,很好!
最后他还不忘提醒句,说我俩之所以有今天,跟他当初鼎力相助有绝对的关系。
我不想跟他在这问题上较真,听的也就左耳进右耳出了,达瓦拉拇最后拿出反感的样子,看了看董豺。
我又话题一转,让董豺说一说,他怎么会在这树林里,而且他从哈市消失后,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董豺又是恨得直骂,又是时而语调哽咽的。按他说的,他被蛊王弄的昏迷了,之后他一直浑浑噩噩,跟着蛊王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最后来到这里。蛊王没杀他,还让他成为奴隶。
蛊王交给他一个任务,专门在这树林里培养虫蛊,这些虫蛊也就是“黄珠子”,更是一种寄生虫。蛊王每七天来一次,每次给他带来一定的口粮,另外也带来一个“寄主”,要么是野猪,要么是几只野兔等等。而董豺呢,为了能活下来,就这么周而复始的,一直躲在这鸟不拉屎的树林里,“专心”养起虫子来。
达瓦拉拇听完第一反应,问蛊王在哪。而且她还敏感的四下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