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断薄昆喉咙的,是一根精美的金簪。
那根金簪之前出现的位置,是姽婳的鬓发上。
如今,要了薄昆这位新郎官的命。
一声闷响,薄昆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便倒在了地上,彻底断了气息。
鲜血迅速在地上蔓延开来,不过顷刻间,地面上便积起了一地的红。
姽婳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毫无波澜。
毁在薄昆手上的美貌女子,加起来怕是不下百十之数,如今让他这般干脆利落死去,反倒是便宜了他了。
因着下人都退下去了,如今院外不过留着几个值夜的下人。
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没眼色往这边晃悠,搅了老爷洞房花烛夜的兴致。
打开衣柜,姽婳从薄昆叫人准备的那一堆五颜六色的花哨衣衫中,挑了一件深色普通些的,又将自己卸下的钗环装好。
毕竟这些年兄妹两人攒下的那些子银钱,都被那个假第五巽带走了,姽婳如今身上是分没有。
缓缓打开后窗,姽婳悄无声息从后窗跳了出去。
原主虽然被废了持剑的右手,也被下药封住了内力,但底子还在,手脚轻便得很。
机警地绕过几处巡逻的仆从,姽婳寻了一处没人的院墙根,干脆利落翻墙跳了出去。
此时已是深夜,大街上空无一人,姽婳略一思量,朝城南的方向走去。
在一处破败房子中待了一夜,卯时城门刚开,姽婳便出了城。
为了躲避薄家的人,姽婳一路并未走大路,而是挑着偏僻小路走,她也并未往城池的方向去,而是朝着一些农户村庄的方向走。
走了两三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一处只有十几户住户的农庄。
姽婳将自己扮作夫君腿脚受伤自己前来求救的妇人,顺利在一户人家那里,用一根素银簪换了些吃食和一身男子的粗布衣衫,以及一头代步的驴子。
热心的女主人还给姽婳指了离得最近的县城的路。
“妹子,往前再走个一个多时辰,便是昌县,你可以给你家夫君在那儿寻大夫。”
她瞧着姽婳生得貌美又年纪小,瞧着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还要带着夫君求医,所以多生了些怜悯之心,还偷偷给姽婳多塞了两个馒头。
拜别了女主人后,姽婳寻了处僻静地方,用布将自己的胸口裹好,换了男子衣衫,又将头发束起,瞧着倒真有几分少年模样。
姽婳这也是无奈之举。
她如今当务之急,是先躲过薄家的追兵,然后寻个安全地方安置下来,好好重拾剑法。
这一世,姽婳可以光明正大地用起自己的剑法。
她本就是名动天下的剑修,即便如今右手已毁,她依旧能在剑道之上所向披靡,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
就这样,每到一个城池便变换一个身份,辗转了近一个月,姽婳终于走出了西陲地界,也走出了薄家的势力范围。
薄昆的死讯早已传出。
薄昆素来喜欢网罗美人,不论美人是否情愿,最后都会成为他权势下的战利品,谁能想到,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最终薄昆也死于了美色这把刀上。
几日后,姽婳到了一处名叫永修县的小县城,这里地处偏僻,除了过往商队,很少有人前来,姽婳便以男子的身份买了一处小院,在这里安置了下来。
一个月后。
姽婳站于院内,一身素衣,左手持剑。
如今正是春日,院内桃花落了一地,一副如梦似幻般的场景。
姽婳的手腕微动,桃花顺着剑风打了几个旋,而后便是一道如虹光一般的剑光,一股让人颤栗的寒意一闪而过,桃花落于地面,而后风一吹,便化作飞灰之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五婳没了内力,但姽婳却能从这个世界中,凝练出稀薄的灵力,催动出的这手左手剑法,可谓当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