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果尔主动坦陈自己的身份,便是要吸引周遭人的注意力。
果然,东莪格格便只看着博果尔,一字一顿道:“既然被你瞧出来了,那我倒是想问一句,十一弟你愿不愿意与我联手?”
博果尔扶着侍卫的手,缓缓向前,不动声色的将顺治护在身后,开口道:“联手?堂姐你手底下的这些弓箭手,想必都是多尔衮叔父留给你的好手吧?只要堂姐你一声令下,我博果尔和我手底下的这些人,恐怕就都成了筛子,自是堂姐说东,我不敢往西。这联手也无从谈起吧。”
东莪格格知道博果尔在装糊涂,继续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有阿玛留给我的旧部,你有皇上亲弟的名头,况且牛钮稚子年幼,最是容易操控,事成之后,你监国理政,是名副其实的摄政王,若你不愿屈就,咱们大可弃了牛钮,那龙椅,便是十一弟你的了。”
博果尔却不为所动,“那堂姐你呢?你筹谋这么多,最后将这万里江山与滔天权势都拱手于人。这长久以来的苦心经营,竟都为了她人做嫁衣。这买卖,堂姐你岂不是亏大了。”
顺治隐在博果尔身后,听其与东莪格格这一问一答,便也已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也知道这东莪格格便是冲着自己来的,唯今之计,只能期望自己不被发现,能护着孟古青,平安出了这院子。
这般想着,顺治便握紧了孟古青的手。
博果尔察觉到他二人之间的互动,只叹了一口气,又神色如常,继续与东莪格格纠缠。
东莪斥道:“亏大了?福临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东莪已被他毁了一生,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杀之而后快,便是舍了我东莪这条命去,我也在所不惜。”
博果尔苦苦劝道:“堂姐糊涂,皇上仁慈,即使睿亲王府败了,却依旧留着你和硕格格的封号,你虽是借居在信亲王府,可是王府内外,却没有谁敢轻视了你去,你怎地竟还如此不知足。”
东莪格格哂笑,“博果尔,别人都言你是武夫形状,如今看来,世人诚不欺我。你思来想去,便只对我说这些吗?”
“我阿玛是亲王,从龙入关,开疆拓土,功盖天下,他顺治竟如此忘恩负义,非但削爵废府,竟还掘坟鞭尸,让我阿玛受了莫大的屈辱。我若还能让他安坐于龙椅之上,那我便是死了,也没有颜面去见我阿玛额娘。”
东莪丝毫不给博果尔接话的机会,恨恨道:“你与顺治同为太宗之子,他是天命所授的皇帝,万民朝拜,你却只能屈居其下,跪拜磕头,你真的甘心吗?”
孟古青心中一动,这东莪格格,句句挑拨,言语之间,始终不离顺治与博果尔曾经的帝位之争。
若是让她如此继续挑拨,那么,顺治与博果尔之间本就嫌隙丛生的关系,更加岌岌可危。
孟古青忍不住松开顺治握着的手,走到博果尔身侧,出言打断,“你与顺治间的仇怨,何苦绑上襄郡王。”
东莪格格早听得乌梁海说,有一女子搅乱了自己的安排,且见识非常。
府里的老管家却不识得她的身份。
想来,便是这女子了。
东莪格格打量着孟古青。孟古青也不畏惧,回看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