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金羽一直很纠结。自己是当朝驸马,太子殿下是自己亲舅倌,如果两人结合,必然大宋异常强盛,王金羽自信能将大宋治理得空前绝后。
但是,太子殿下不可能将王金羽纳入自己的朋友圈中去。首先,他是靠王金羽的万言上位,这本就让太子赵桓颜面扫地。后来自己被辽国刺客袭击差点丧命,而王金羽却杀得辽国大军片甲不留,不正好说明驸马爷比太子强大吗?这统统不说,毕竟王金羽是惠淑帝姬的驸马公子,就不计较吧。
但是,太子殿下后面有个看戏不怕台高的蔡京就不一样了。只要王金羽不在皇宫,朝廷里所有的矛盾,都来自于蔡京这个狗日的。所以,太子殿下不被带坏是不可能的。
但是,无论太子殿下怎么折腾,无论王金羽做得多么好,总之皇上站在太子那一边,正可谓后世的血浓于水。反正王金羽认了,谁让他穿越时候不落身殿下身上,哪怕傻殿下也行?命运至此,认了吧。继续往前,不能后退。
所以,王金羽要将这信当作计划发给远在兴元府的陆阿曼。
王金羽从里面栓了门,开始认真写字。他必须让驻守西南的王道义认真地部署西南四路禁军,防止被朝廷举兵突袭。再让都指挥使张大伟加紧工夫制造后现代武器,万一哪一天与朝廷血拼,至少武器上有压倒性的优势。还有,让陆阿曼尽可能地缩小西南四路贫富差距,不笼络普通百姓,兵员就是大问题,想想纨绔子弟是不可能给他王金羽卖命的。
王金羽一直写到天黑才完成计划。他步出西厢房,来到东厢房见王媛娉,王媛娉正让厨下试膳。
试膳过后,王金羽陪同王媛娉吃着。王媛娉一边吃一边盯着他说:
“你为何脸色苍白?可有病否?”
“没病呀!”
“娘娘看你就有病。”
“有病无病,小的心中有数。”
“那你为何魂不守舍的样子?焦虑什么?”
“有吗?可能昨日未睡好!”
“你必然瞒着娘娘什么事!这是你的招牌脸色。”
“那好吧!膳后跟您说事儿。可否?”
“也可!”
王金羽果然感觉味口变差了许多。他心里装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当前被朝廷计算着,既担心自己的安危,又担心兴元府的失控,还念念不忘张盈盈夫人们,这都是小事。但他一旦与朝廷反目成仇,如何对得起皇上与皇后娘娘和帝姬?
这样的心情用膳,任谁都不可能大快朵颐。但王媛娉一直关心地盯着他,他只好假装多吃点儿佳肴。
勉强陪同王媛娉用过膳,王媛娉也未让他去拿漱口水。她自个儿漱口完毕,过来直接问王金羽道:
“你今日收到什么消息,让你如此惊慌失措?”
既然女人有超常的直觉,那就别装了。王金羽只好避重就轻地说:
“娘娘有所不知!白日汴京探子来报,杨戬童贯高俅等人已被大赦出狱,目前官复原职。想想这几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是小的为皇上设计拿下并打入大牢,他们自然与小的势不两立。后来,小的又接二连三地杀了杨戬的党羽马将来与襄州知府,杀了高俅之弟高棣,杀了童贯族人童子遥……所有结下的梁子,都是不解之冤情,这刀刀见血剑剑穿心的仇恨,您说他们不记恨在心吗?小的还敢回去汴京吗?呵呵,更不用说还有一个只等小的入网的蔡京混蛋,他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呀!”
王媛娉怒道:
“你是当今皇上的王爱卿,惠淑帝姬的驸马,本宫的近身太监,他们见了你必须毕恭毕敬,哪敢傲慢指责,还敢大不敬不成?”
王金羽肯定不敢说是大舅子太子殿下对他大不敬。太子殿下是王媛娉的亲儿子,未来皇上呀!王金羽淡淡地说:
“娘娘说得是!有娘娘护着,他们不敢放肆!”
“你呀,时常男子气魄过了头,逮着不爽快的人就杀了,也不想想后果如何!又许多时候,真像个没有心机的女子,肤浅得如同蝉翼!你说不出事才怪!”
“娘娘说的是!”
“娘娘为你做主!你既然不是真太监了,那就要有大丈夫模样!回去汴京之后,你随身侍候娘娘身侧,看哪个混蛋狗屁朝官敢丢个眼色试试?你……”
王媛娉还在说,但王金羽估计听不进去了。从生理理论上来说,王媛娉进入了女子话痨期,从客观因素来说,王媛娉怀了王金羽的孩子,这本就烦不胜烦,逮着机会就是一顿说。
妇人的话只能听,不能做。何况王金羽不敢将她的太子殿下说出来。王金羽只好耷拉着脑袋,神态恭敬,却用意念强迫自己充耳不闻!
大兔子的道理证明,你不是大兔子,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可能。再说铺垫做了这么久,难道现在不前后照个应?自惭手脚的事,王金羽不敢再三去做。建立一个新王朝,那是必须要实现的梦想,哪怕只做一天都行。
绝对不再回去汴京,这是结论!
王媛娉说了一会儿,估计有点儿累,而且也要保持皇后娘娘的威仪,倒也未进行下去。
好吧,你不说了,我来计划。于是王金羽说:
“娘娘!今日腊月二十八,明日就是除夕日,按照大宋风俗,应该守岁,这免不了。后日便是大年初一,新年伊始,本应该出去走走看看。但小的认为,新年新气象,既然出去走走,倒不如直接走往琼州。您看如何?”
王金羽的话外间很明显,想早些完成琼州之行,他不能再拖延时间了。娘娘倒未多想,只是问:
“前些日子你慢吞吞!今日为何如此慌慌张?”
“小的认为近来多事,不如将琼州之行安排妥当,若临时有事,才应接不暇!”
“你如何安排,自然有其道理。看着办吧,本宫要休息了!”
王金羽傻傻地看着王媛娉进入卧室去了,这才出门吩咐厨下来收拾桌子,并对周未见安排大年初一启程南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