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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总兵,如今形势危急,流寇在河南、陕西有越闹越大的趁势,万岁爷心急如焚,想尽快将乱事平息,所以老朽这个原本要在狱中呆一辈子的罪人,也给放了出来,到那边去戴罪立功。”孙传庭迷着一双小眼睛,抚着额下的短须,呵呵笑着说道:“大同军虽然新建不久,但战力已经不错。想必曹总兵也知道,如今朝廷可用之兵并不多,能能打硬仗的兵马更少,你说万岁爷不征调大同军,还能用哪支人马?”
孙传庭的话,让曹越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驳,想了一下后,他也清楚,自己不能明目张胆的拒绝朝廷的征调,不然就要落人口实,让孙传庭认为他有谋逆之意,当下慢条斯理的说道:“孙大人所言不假,如今天下危局,平定乱事是首要之举,不过呢,心急总是吃不了热粥的,如今的大同军,并未完全训练完成,如果匆促间把这五万人马拉到河南去,说不定他们会全部葬送在异鄉。如今最有战力的大明军队,应该还是湖北的左良玉、山东的刘泽清,及其他各部人马。而大同又是抵御建奴南侵的重要门户,如果把大同军全都调往河南,那建奴南侵的话,又如何应对呢?”
“建奴上次南侵,在大同城下被曹总兵打了大败,去年的松山之战,建奴又被曹总兵毁了根本,他们现在定不会急于南下,忙着恢复元气呢。老朽和万岁爷讨论后认为,至少两年内,建奴没能力大举南侵,辽东有洪督师在,建奴这两年能做的只能是被动防御。所以,万岁爷准备举优势兵力,一举荡平河南、陕西的流寇。不只大同军要征调,左良玉部、刘泽清的人马也要征调,必须一战就将流寇之乱完全平灭,不然流寇又会死灰复,”孙传庭说着,还打起了悲情牌,“曹总兵的父亲曹大将军当年就是与流寇力战而死,让大同军入河南征战,就当是为令尊报仇吧!曹总兵的堂兄曹变蛟,也将领军入关,跟随老朽一道,征战河南。”
“那为何朝廷不让卑职率大同军入河南作战,亲自替家父报仇呢?”曹越已经有点明白,朝廷或者说是孙传庭看上了大同军,想把他这个总兵官挤走,把这支五万余人马的精兵从他手中拿走,因此说话也直接了起来:“孙大人觉得,如果大同军没有了卑职镇领,他们的战力能发挥多少?”
“朝廷为了嘉曹总兵之功,万岁爷准备将坤兴公主下嫁,这次就是让曹总兵回京去完婚,再以驸马都尉的身份提督京营,万岁爷也是怕曹总兵有个意外,让公主伤心,”孙传庭说着,露出了点笑容,“万岁爷非常赞赏曹总兵训练军队的能力,希望在曹总兵执掌之下,能将京营也训练成一支劲旅。”
“孙大人以为,京营能变成一支劲旅吗?”因为此前已经有风声传出,崇祯皇帝想让他去执掌京营,所以曹越对京营的情况也详细打探了一番,情况打探清楚后,他悲哀地发现,所谓的京营只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凑在一起的大杂烩,里面的情况非常复杂,各方势力也是错综复杂,他早已经没有了去执掌京营,把这支大明所有军队中待遇最好的人马训练成劲旅的打算,所以今天孙传庭说起这事的时候,忍不住露出讥讽之色。
“老朽相信曹总兵的能力,有万岁爷的支持,曹总兵又带着万岁爷所赐的尚方宝剑,没有人敢不服你,京营的战力肯定能有所改善!”孙传庭说话间,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原来孙大人也明白京营的情况,”曹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也直接把话说明白,“卑职知道,是陛下,或者是孙大人看上了卑职所领的大同军,知道大同军虽然是刚刚募集不久的新兵,但战力很强,所以想将这支人马接管过去,摘了卑职的挑子,是否是如此呢?”
“曹总兵真是快人快语,老朽喜欢你这样的性子,”曹越直接把话挑明白,孙传庭却一点也不以为意,哈哈大笑了起来,“也不相瞒,老朽正是看中了大同军的战力,还有你堂兄曹变蛟的人马,老朽认为,你们兄弟俩所领的这两支人马,是大明军中最精锐之师,凭这近十万人,荡平流寇并不是难事。万岁爷也是同意了老朽所提,所以就让老朽亲自来一趟大同,与曹总兵商量此事。老朽不会撤换任何大同军中将领,除了曹总兵你要回北京外,其他将领都可以留任原职……”
孙传庭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喊起了军士紧急喊报的声音。曹越与孙传庭密议事情前,已经有过吩咐,除非有重大军情,否则任何人不得打扰。听了孙传庭的话,完全明白了朝廷及孙传庭的意思,正自恼怒,听外面军士传报,没好气地喝了声,让禀报军情的军士进来。
进来的是一名身穿曹越亲自设计的特种作训服的特种集训队把总,那名把总行了礼后,附在曹越耳边,轻语了几句后,再把一份密信呈给了曹越。
曹越听了后,顿时变了脸色,迫不急待地把密信打开了看。一边慢悠悠喝着茶的孙传庭,很是好奇地看着曹越的神情变化,还探头探脑想凑过来看曹越手中所拿的密信。曹越认真地看了两遍后,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顺手把手中的信递给了刚好脑袋凑过来的孙传庭:“孙大人,你看看此信!”
孙传庭伸手一把从曹越手中抢过了密信,快速看了起来,一看之下,他的脸色也变了:“什么,建奴竟然大举南征?!这怎么可能?”
“决不会有假,这是卑职派出的探马,从盛京传回来的情报,多尔衮已经接到刘宗敏和李岩率十几万大军攻打大军的消息,他们想趁火打劫,利用我大同军与流寇拼的两败俱伤之际,倾全力攻打大同,妄想一举攻陷大同,毁我大明京畿防线,乱我北方。孙大人,你和万岁爷讨论的结果是错误的,建奴并不如你们想的那般脆弱,他们强大的很,”曹越说着,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再戏谑般地说道:“现在孙大人还要征调大同军入河南吗?”
“如果建奴真的大举南侵,那征调一切可以征调的官军,抵御建奴的侵袭才是重中之重!”
“孙大人难道以为这只是卑职演的戏?”
“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孙传庭认真地看了眼曹越后,摇摇头,“今日我们不讨论南征河南之事,先讨论如何抵御建奴大举南攻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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