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的话,说的突兀,洪九一时间有些怔怔,待看到吴二的眼神,便想起来,自己早前曾与他商量过,若是在外面惹了麻烦,或是遇到事情不好表明身份时,就冒用那人之名。
这般略一思考,刚刚要向对方亮出身份。却不曾想那骁骑校竟是一个马鞭,便冲着洪九甩了过去,口中犹自笑骂道:“是你要让老爷子知道这京城中谁是爷?谁是孙儿?今儿,我还真要好好见识见识。”
这骁骑校本是正白旗一个佐领家的少爷,平日里惯会在这京中斗鸡走马,欺男霸女,声名狼藉的一个纨绔。虽在步兵统领衙门中挂了个虚职,却也只是点个卯、应个声而已。因是看中了太常寺少卿家的庶女,为了巴结未来岳父,这才一味的表现。
在这京中横行惯了,便还真的以为自己天难管、地难收了,听了吴二的话,盛怒之下,竟这般不管不顾的冲着洪九抽了过来。
洪九自小到大,虽有些人、有些事让他不顺心,但是还真从来没有人敢冲他挥鞭子,一时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而吴二虽是反应机敏,却因的离得太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子受了这一鞭子。
而孟古青记挂着洪九是为自己出头,心里本就愧疚,看到鞭子,更是本能的推开洪九,生生地替他受了这一鞭子。
眼见得自家主子受伤,怀仁立马眼红的奔向那骁骑校,怀璧则是护在了孟古青身前,眼睛也是死死地盯着那骁骑校。
吴二看着自己那尊贵的主子爷正不错眼珠的望着顾家主仆,一时激动,结巴道:“你。。。你。。。真是胆大包天,你这一鞭子,恐怕你要到地底下去做你的正六品骁骑校了。”
听了吴二的话,洪九回过头来,一字一顿道:“我乃当今圣上亲弟,皇上谕旨亲封的多罗郡王博穆博果尔,你竟敢当街鞭笞,以下犯上,我今儿就把那行凶的马鞭赐给你,你且自行了断去吧,我还能留你个全尸,对你的亲族不予追究。”自己是化名游历,那骁骑校虽是无礼,但是不知者不罪,所以无论是出言无状、还是当街对打,洪九都觉得不过是笑话而已。
可是当顾安倾替自己挡下那鞭子,第一次有人没有因为自己是那个人、没有为了邀功请赏、为了头上顶戴而护住自己,洪九第一次知道了感动是一种怎样的情绪,第一次知道了情义的重量。沉沉的,压在自己的心上。所以,那一刻,洪九突然有些失神,更有些莫名的愤怒。这些火,便全部都发在了那不知所谓的骁骑校身上。
那人听了洪九的话,吓得立刻从马上跌落下来,不住地磕头求饶道:“王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金尊玉贵,千万别和小的一般见识。”这般说着,还一边掌自己的嘴。
而一旁的孟古青,听了洪九的话,吃惊程度更甚于那骁骑校。
他竟是他,他是博果尔,和自己一样的,被抛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