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件事并不会因为朱由校的强硬而结束。
李三才即将被诛三族的事让朝中许多官都因此惴惴不安。
再加上,朱由校还要处斩周顺昌、练国事这两官,还要流放跟着周顺昌、练国事一起围堵徐光启的官,甚至还要流放左光斗以及未参加早朝的官。
所以,一时间,整个京城的许多官们对皇帝不满到了极点。
一不知名勾栏深院里,一些东林官员正在这里秘密集会,为不让东厂眼线知道,甚至来都不是一起来的。
“这个暴君!余某不过是没上早朝而已,如今竟也要被流放!”
着便服的大理寺少卿余懋衡最后一个来,且一来就含泪欲哭地对钱谦益等东林官员说了起来,咬牙切齿。
“余公慎言,如今必须先想办法营救周公、练公、左公乃至修武先生,但直接上疏谏言只怕无用,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天下人心,当速让在京官绅士子皆知此事,到时候号召所有官绅士子到都察院,请都察院代为上疏,要让天子知道,他如果真这样视我天下士大夫若刍狗,那他将失去的是整个天下人心!”
钱谦益背着手,拧眉看着满堂东林官员,说了起来。
这时候,周起元也起身附和起钱谦益来:“钱公说的是,眼下我东林失势于朝堂,只能寄希望于天下人,何况修吾先生本就为我士林领袖,得天下人望,只要此事一经知道,在京举子诸生必会为修吾先生鸣冤!”
“没错,陛下这是逆势而为,他以为用严酷之政压制住百官就能肆意妄为,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些,修吾先生何等人物,不是他想杀就能杀的!”
东林官员李应升也说了起来,呼吸有些急促,明显也因为这件事而非常激动。
“修吾先生自然不是一般人,但是这件事也让钱某发现这厂卫的危害,诸公可以细想想,但凡有厂卫横行之朝,我等士林就不好过,而阉竖或权珰就会飞扬跋扈,视我士林为鱼肉!如今修吾先生有此劫难,也是东厂从中作祟所致,所以不能让厂卫如此横行霸道!否则这天下将永无宁日矣!”
钱谦益这时候再次说了起来。
“没错,厂卫之害甚于外虏流寇也!不如这次就趁着为修吾先生说情之际,逼天子撤设厂卫,痛斥厂卫之弊,天子若不肯,那就等着到时候天下大乱吧!”
李应升先回应起来。
“天子是不可能撤设厂卫的!除非天子愿与我士大夫共治天下,而非独治天下,否则,就不可能自断其爪牙!要使厂卫不能为天子爪牙,只能再演英庙朝旧事,我士林中需有不畏死之真刚烈者敢于御前于这朗朗乾坤下替天行道,打杀奸佞!如此方能奸佞丧胆,而不敢助纣为虐!”
钱谦益很是激动地说了起来。
钱谦益所提的英庙旧事指的是明朝正统年间,臣们仗着勋贵大多在土木堡阵亡,而天子势弱时,在朝堂上直接打死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事。
李应升因此神情激动地回应道:“那就再现当年我士大夫之勇!宁与权阉奸佞玉碎,也绝不偷生!当立即号召我士林中人立即去都察院公车上,为修吾先生喊冤,请天子撤设厂卫!”
“没错,当为修吾先生喊冤,请天子撤设厂卫!”
东林诸官员听后也都很兴奋地点了点头,且尽皆回应起来。
因此,在东林诸官员的暗中鼓动下,很快,许多在京举子和诸生尽皆知道了李三才要被夷三族的事,也开始自发地按照东林诸官员的号召往都察院而来。
因为明年就是天启二年,眼下又是北直隶乡试临近之时,所以,在京的士子特别多。
一时,来到都察院的士子竟一下子聚集了五百多名。
整个都察院被围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