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茂才哆嗦了一下,忙硬着头皮,胡诌道:“抚台容禀,昆山富庶,巨族甚多,徐家虽大,但在昆山却也算不上一等大户!故而未在迁族之列,若也需要被迁,则昆山几乎所有宗族都得分迁呀!”
“胡说,你是没理解透朝廷之政令,还是心存抵制?即便昆山全是大族,那也得分迁,明白不明白?!”
温育仁回道。
“这个,的确是下官疏忽之初,不知以抚台的意思,当如何处置?”
阎茂才忙问了一句。
而徐开法也跟着说道:“抚台容禀!徐家虽大,但在昆山的确算不上一等大户,据闻,像我们这样的情况,是属于可分迁可不分迁,而要想不分迁的,说是要交免迁之费,学生也是听省上的人说的,不知道,是否有这规矩,如果有,徐家愿意交这免迁费。”
徐开法这样说,算是在明问温育仁:“说吧,狗官,想要多少钱。”
温育仁自然也明白徐开法的意思,但他来昆山的目的并不是捞钱,也就回问道:“你听谁说的?”
徐开法这下子就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他本以为温育仁是要钱的,但没想到对方貌似有别的目的。
徐开法也就只能胡诌道:“听街巷的人胡说的。”
“胡说的话,也能信?”
温育仁冷笑着说了一句,就吩咐道:“把这些田册、人口册都抄走!”
说着,温育仁就看了阎茂才一眼,道:“阎知县,你最好给本官交一下实底。”
阎茂才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温育仁不是为了钱来的。
“我们再去勘察一下,被他阎知县列在大族名册上的人家。”
温育仁说着就看一下大族名册,然后吩咐道:“就先去这归家吧。”
阎茂才听到“归家”两个字后不由得一激灵,心想自己已经派了人去包围归家,现在要是让巡抚发现自己无故派人围住归家,可怎么解释,到时候岂不一切都要暴露出来。
“这个温育仁不论他想干什么,都只能拿上面的人来压他了。”
阎茂才如此想后就忙喊了一声:“且慢!”
然后,阎茂才就对温育仁说着:“抚台有所不知,这一切都是阁老的意思!”
温育仁听阎茂才说是阁老的意思,而没直接说出他背后的七皇子殿下,似乎再次被人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更加兴奋起来,他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大的鱼!
因为如果阎茂才直接说是七皇子的意思,他倒不会继续追究,只弹劾阎茂才。
毕竟温体仁只让他弹劾跟七皇子结交的人,并没有让他直接得罪七皇子。
“哪位阁老?”
温育仁问道。
“渊阁大学士兼户部尚蔡阁老!下官如果没记错,抚台您家族和他家是世交,蔡阁老也是令兄在朝中的膀臂。”
阎茂才这时候说了起来。
温体仁听后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但也更加振奋,心道:“自己要升官了!”
而因此,温育仁便冷笑起来:“你虽说只是一个知县,知道还挺多。”
阎茂才注意到温育仁一开始在听到自己说是蔡阁老时,所表现出的震惊表情,因而,内心也松了一口气,有了些底气,也就继续说道:“抚台有所不知,下官曾在华阳任县丞。”
阎茂才这样说的意思是他曾是七皇子在华阳任知县时的佐官,而意味着他是七皇子的人,自然也就清楚这些。
温育仁其实早就知道,但这时候也还是故作惊讶道:“原来如此。”
“既然如此,本官也不好再勘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