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回了病房,看着病弱的姥姥,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大力的擦掉,冷静的坐在旁边,深吸了一口气。
她又去看了一眼南秋然,那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尤是睡梦中也紧皱眉头。
顾西洲那边还是没消息,但她不能再等了。
南意回了趟学校,将那把小提琴取了回来,明天一早,她就去学校办理退学手续,等南秋然能活动了,就带着姥姥回乡下去。
至少能让老太太安度晚年。
自己的未来?
现在都要没有了,何谈未来!
傅川那边,如果她离开京淮还不放过自己的话,那就鱼死网破!
南意从学校出来,带着小提琴回了顾西洲的公寓楼下,将她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走后,摸着那把断了弦的小提琴,若有所思。
她来到地下停车场,那里灯光晦暗,空无一人。
南意拿出那把小提琴,就算是断了弦,也仍旧那么美。
只可惜,这好歹是顾西洲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她很喜欢。
南意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忍着掌心的痛,将琴弓搭了上去,练习了无数次的那首爱的礼赞被演奏了出来,可缺了一根弦,音调怪异,像是呜咽声。
南意没管那些,一次又一次的拉着。
整个地下车里,充斥着起伏不平的哀调。
南意的肩膀颤抖了起来,她总算是忍不住蹲下,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喜欢傅川一场,就是这样的结局!
可她真心待人又做错了什么!
她好恨,恨自己无能,恨自己保护不了任何人!
南意低着头,她哭的头昏眼花,却仍旧是无人在意的。
忽然,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视线中。
南意瞳孔微颤,抬起头。
是顾西洲!
南意一下子跌坐在地,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顾西洲发丝微乱,下巴上带着青色的胡茬,眼底缠着疲惫的血丝。
他就那样凝视着自己,像是天神,将她从淤泥中拉出来。
去哪儿了……他去哪儿了啊!
南意眼睛都哭痛了,可还是忍不住落泪,浑身的壁垒在此刻分崩瓦解。
“怎么躲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
顾西洲微微蹙眉,南意脸色惨白,眼睛通红,眼角嘴角,还有手肘都破了,尤其是包裹着纱布的手,因着攥握琴弓,已经被血殷红了。
他的表情寸寸阴冷了下去。
“手受伤了,还拉小提琴?”顾西洲声音低沉。
南意低头,捧着那把小提琴,泪水再次落了下来:“顾先生……对不起,你送我的小提琴……它坏了……”她抬起头,无助的哭诉道,“对不起!我把它弄坏了!”
顾西洲垂眸,心里有些压抑,蹲下来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没事,我再送你一把。”说完,他轻轻的把小提琴拿开。
“……顾先生。”
南意恍惚,过度的精神透支让她一下子倒了下去。
顾西洲将她抱起来,才半个多月没见,她似乎又轻了。
只是这一抱,顾西洲才发现南意的身上滚烫的很,臭小孩儿在发烧!
他抱着南意上车,看着副驾上几乎要不省人事的女孩儿,顾西洲的脸上呈现着极寒的霜色,轻声说道:“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我倒要看看,谁欺负你了。”
南意回了病房,看着病弱的姥姥,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大力的擦掉,冷静的坐在旁边,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