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双生狂魈，不定式 沔阳中学。 招生日。 “对不起，我迟到了，我是号考生，李澹雅。” 教室门口，李澹雅鞠躬行礼，一脸抱歉。 她也很无奈。 昨晚，李澹雅的确早早赶回来了，可毕竟和讨封化龙不够默契，只能临时抱佛脚，利用晚上，相互熟悉。 而那么赶巧，老管家休了病假，不在家中。 于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李澹雅睡过了。 …… 负责招生的有三名老师，两位男老师，分别是牛嵩，张一恒，女老师则叫卢如意。 此刻，正好是卢如意在台上，讲述考试规矩。 她看了李澹雅一眼，不禁皱眉：这么重要的考试，居然迟到？看这小丫头一身名牌，明显家境优渥，怕是被家长强行塞进来的吧…… “赶紧坐下，别影响其他同学。”卢如意指了指空位，不客气地道。 楚楚已经在教室，冲她摇头。 李澹雅则朝对方吐了吐舌头，赶紧坐下。 …… 上午，是理论考试。 考试很快结束。 …… 中午，三名老师在看卷子，也在闲聊。 “这个叫楚楚的丫头真不错……”牛嵩看着卷子，连连点头，“选择填空全对，几道大题都答得滴水不漏，卷面成绩接近满分了。” “我这边的几个，都不太行。”张一恒则摇摇头，“除了刚才那个于冰，其他人都不够格。” 毕竟是华中大学，要求还是很严格的。 “这个李澹雅——”卢如意刚好在看李澹雅的卷子，点头道，“明显是开过小灶，有名师教导，水平很不错。” “这么看，”牛嵩想到什么，哑然失笑，“这一届的学生，有些阴盛阳衰啊……最出色的几个，居然都是女孩子。” “这还不一定呢~~”卢如意摇了摇头，“咱们都知道上边的政策，近年来愈发不太平，现在的招生，更看重实战。” “这倒是。”张一恒点头赞同。 卢如意顿了顿，又道：“就说这个李澹雅，这么重要的考试都迟到，而且看穿着打扮就知道，富家子弟，吃不得苦的。下午的实战，她恐怕就要掉队。” “卢老师，可不能先入为主……”牛嵩闻言，不禁皱眉，告诫道，“咱们作为老师，得不偏不倚，不能有个人情绪。” “是！”卢如意一脸受教，赶忙道。 …… 下午。 由牛嵩负责讲解“实战考核”的种种事项。 “今年的实战考核，会比往年难度更大，也更危险。”他仔细讲解，温言道，“往年是两两对战，但今年，则是秘境探索。” “秘境？” 台下，升起一阵骚动。 “你们探索的地方是一处秘境，名叫【鹿野】。”牛嵩颔首，继续说明。 楚楚举手。 “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牛嵩伸手，示意她说话。 “秘境不是都需定时开启吗？怎么能随意进出的？”楚楚问出疑惑。 牛嵩闻言，则面有赞赏：“这位同学很善于思考啊~~原因很简单，这个鹿野，是一处被污染的秘境。” “被污染的秘境？” 下方，一众同学闻言，都开始窃窃私语。 “百草园的事，我想不少同学都听过，就是被‘血肉生佛’所污染了……秘境鹿野，则是被‘九黎督军’所污染。” “九黎督军？” 毕竟是五邪灵之一，这个名号报出来，令一众学生面露惊疑。 牛嵩则继续解释：“之所以鹿野能随意进出，因为它已经被九黎督军污染到一定程度，秘境镜壁残破不堪，规则出现漏洞。” 楚楚恍然大悟。 说到这，牛嵩稍作提点：“血肉生佛的污染物，特征是‘扭曲且旺盛的生机’，九黎督军的污染物，特点则是‘武器化，器械化，工具化’。” “武器化，器械化，工具化？” 一众学生们没能听懂，面面相觑。 牛嵩则闭口不言了。 ——以少量信息，进行盘点和推测，应付复杂情况，这本就是考核的项目之一。 牛嵩顿了顿，又道：“你们各自领取牒，会被随机传送至鹿野的一处地方，牒会记录你们的战斗，最终由我们打分，并送回学校审核。” 楚楚二度举手。 牛嵩却不以为意，甚至有些赞赏：“伱叫楚楚是吧？还有什么问题？” “随机传送的话，每个人的传送地点各不相同，岂不是不公平？”楚楚认真询问。 “运气，本就是实力的一部分。”牛嵩哑然失笑，“而且，我们要的，只有真正的精英！如果因为条件恶劣，运气不佳就失败，那还能算精英吗？” “明白了。”楚楚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李澹雅则唇角上翘，跃跃欲试。 “虽然，在你们遇上危险时，牒能及时将你们传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张一恒走过来，认真警告，“所以，要真感觉危险，自行激发牒，你们的性命最重要。” “先签免责协议。”卢如意则走上前，发放免责协议。 看免责协议的条款，倒也不难理解：要是死了，华中大学不负任何责任，仅进行一定的人道赔偿。 当然，这更是一种警告，让学生们生出警觉，保重自己的小命。 …… 一道七彩漩涡显现。 “都签完了？那就开始吧……”牛嵩拍了拍掌，“按照考生号的顺序，先召唤玄兽，再进入秘境。” 依照考生号，一头头玄兽显现，又隐没于漩涡。 而轮到楚楚时，三位老师都脸色一滞。 那头玄兽，其形似巨猿，却容貌古怪，左右脸截然不同！他左脸阴郁，右脸狂躁，以眉心为分割线，演绎着截然相反的情绪，泾渭分明。 它的气息，竟也在随时发生着变化，时而死寂，时而沸腾，在波峰和波谷间剧烈跳动，起伏不停。 此兽颇为诡异，甚至有点像失败品，可三位老师明显能感觉到它的强悍！ “——双生狂魈？”牛嵩看了一眼资料，饶有兴致。 再过一阵，李澹雅的玄兽也引来侧目。 三名老师瞪大双眼。 李澹雅的玄兽，隐约是一条龙！ 它并不大，像是一条蜿蜒小蛇，游曳在少女的身外，而且并不像螭龙、孽龙、虬龙等龙种有着各自独特属性，而是没有任何属性。 但，体型虽小，看着也很寻常，那偶露峥嵘的龙威却是冲坚毁锐，浩浩荡荡！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卢如意表情微变，暗暗地道，“这头玄兽，恐怕得是八品以上造物师的造物了。不过，钱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可不是靠钱就能弥补的。” …… 无数身影降临于鹿野。 仅在转瞬间，无数场战争一触即发！ 和百草园不同，这里根本没有安全地带。 须知，九黎督军的理念，名为“荣耀的死亡”。它的信徒，视死亡视为光荣，视永眠为欢愉，对战争的热爱到了癫狂的程度。 被祂污染的鹿野，则根本就是个巨大炮仗，一点就炸！ …… 嗡~~ 光影交织，一名男生回归教室，愤怒地挥了挥拳头，一脸郁闷。 他遇上了一座诡异山林。 山林中，尽是一棵棵拥有关节，能够自我折叠的怪树。它们有序地折叠着躯干和树枝，居然如同投石机般，将某种类似甲虫的生物掷出。 而甲虫落地，则瞬间爆炸，释放火焰和酸液，造成巨大的片状杀伤。 少年才刚刚落地，还不及反应，就遭遇轮番打击，被送了回来。 他很不服。 牛嵩则暗暗摇头。 这树名为“虫投树”，看似阵仗巨大，实则准头有限，若能用心观察，及时躲闪，其实不难防御。 他专心望向光幕。 或许存在某种私心，不自觉地，牛嵩瞅了楚楚那边一眼。 却见，无数水箭横空，如同万箭穿心，正疯狂地扫射那头双生狂魈。 “抛箭鱼？”牛嵩眼神一凛，失声惊呼。 相较于“虫投树”，这抛箭鱼，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它们群居，且能射出凌厉水箭，速度极快，又穿透力强大，穿石断金。 抛箭鱼可不是口吐水箭，而是背部生出了如同弓弩般的结构，在体内积蓄涓滴并压缩，然后于瞬间爆发，飙射而出。 光幕中，可见双生狂魈正以背抵挡，刹那间，后背就被射得如筛子一般。 “这……”见到这一幕，牛嵩又一次忍不住摇头。 他还是很喜欢理论扎实的学生的，但这位楚楚，似乎实战方面要逊色不少。 但接着，他表情又是一变。 水箭散尽，双生狂魈依旧屹立，后背上竟毫发无损！ 它微微侧过脸，脸上则不是“双生”，而是完全被阴郁占据，冰冷得渗人。 然后，——变脸！ 其变脸速度之快，根本不像是表情变化，而像是直接换了一张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