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小村,村民们乱哄哄的围拢在一起。
“呔!”指挥着众人将供桌抬到老郑家门口。沈道长环视了一下聚拢在身边的乡民,一跺脚出一声喊。
“嚯!”众乡民冷不防被这声喊吓得后退了半步。
“肃静!”一捻须,沈道长颇有威严的对众人喝道。随后转身点了供桌上的那对火烛。
“叮铃!”等众人俱都闭口不言之后,沈道长摇响了三清铃。
“稽皈依一炷香香烟缭绕遍十方此香经达青华府启奏太乙救苦尊”铃响过后,沈道长从桌上拿起一支香就着烛火点了唱道。
“叮铃!”将香火插入香炉正中,沈道长又摇响了第二声三清铃。
“稽皈依二炷香香烟缭绕遍十方此香经达朱陵府启奏十方灵宝尊”口中唱完,沈道长依次点了第二炷香,并且将其插到香炉左边。
“叮铃”待香插稳,沈道长摇响了第三声三清铃。
“稽皈依三炷香香烟缭绕遍十方此香经达黄箓府启奏道场诸圣众!”点了最后一炷香,沈道长面露虔诚的作了个四方揖,然后才将香火插入香炉右手位置。至此,三炷香均已上完。
“开坛做法先上香,念香咒,倒也不错!”王翔轻抚着腰间的金钱剑暗道。这就如同机关开会,最开始都会有人出来念个开场白什么的,提醒大家待会要开会了是一个意思。
“嘭!”念完香咒,沈道长一扬手,面前的烛火出一声响,兀地窜起尺余高的火苗和一团缭绕的白雾。这一手,只镇得四周乡民们信服不已。只是王翔知道,这丫肯定在手里藏了磷粉了。弄完玄虚,沈道长拿起毛笔沾了水,拿过一张黄表纸就着朱砂就画起了符。
“开棺!”等符画完,沈道长显得很是疲累的对乡民们说道。只有王翔知道,他疲累个毛线,这番作态,只不过是想等事了之后好问人多要些钱而已。
“沈道长,你敕笔咒忘了念!”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想要纸笔有灵,这敕笔咒是少不得的。本着大家都是同行,王翔好心提醒了他一句。用没有作用的符纸去对付起尸,他是嫌命长了么?
“贫道开坛,小辈休得无言乱语!”人家不领王翔的情,反而在那斥责了他一句。
“沈道长,开棺须谨慎呐!”好心被当了驴肝肺,王翔也是冷笑着说道。
“叉出去,开棺!”沈道长定定看了王翔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
“小翔,你就少说两句吧!”罗大叔走到王翔跟前,拉住王翔的胳膊将他往一旁扯了扯劝道。
“待会要是起了乱子,罗大叔你帮忙稳着点乡亲们。”王翔皱了皱眉,看着那具黑黝黝的棺材,还有沈道长的背影对罗大叔说道。别人信不信王翔是一回事,有些事情他说不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就待这儿看热闹吧,别掺和了行不?”罗大叔语气里有些不耐的说道。年轻好,也不好。在某些时候,人们会感叹一句:年轻真好!可是年轻,则是我们这行的硬伤。就如同中医一样,似乎年龄越大,才会越受人信赖和尊重。
“好吧!”人家不信自己,王翔也没办法。冲罗大叔笑了笑,他往后退了几步道。
随着沈道长的招呼声,村里有几个不怕事的青壮走上前去准备开棺。这些人,平日里多是好吃懒做,争勇斗狠的货色。只不过在这次起尸的这件事上,倒也多承他们的帮忙。话说回来,不是争勇斗狠的人,谁敢去碰里面躺了一具起尸的棺材?
一枚枚棺材钉被他们起了出来,整个现场除了起钉子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人们都伸长了脖子向老郑家的堂屋里张望着,等着看待会沈道长是如何镇压那具起尸的。其中有去起棺材钉的青壮,甚至拿出了身上的手机,准备把过程拍下来到朋友圈去混几个赞。
“唉!”看着这些无知者无畏的人,王翔轻叹了一口气,又将身体向后退了几步。
随着最后一枚棺材钉被起出来,整个现场的气氛不由自主的就紧张了起来。大家此时的心态就和小孩子放鞭炮一般,对事情本身很感兴趣,可是又害怕受到伤害。
沈道长手握天蓬尺走上前去,留下了两个看起来胆子最大的青壮之后,让其他人都从屋子里退了出来。两个青壮手里各拿了一根铁钎,准备听沈道长的号令开棺。
“不好,快退!”王翔在人群中抽了抽鼻子,一道尸气扑鼻而来。王翔奋力将挡在身前看热闹的乡民向两边推了一把嘴里大喝道。
“嘭!”话音未落,棺材盖子就冲天而起。撞破了房顶飞了出去。随后打棺材里坐起来一具起尸。起尸身穿黑色的寿衣,面容白中泛青,间或从鼻孔里钻出几只蛆虫来在那里展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快走!”沈道长见状一尺抽向起尸的天灵盖,嘴里急急对那两个目瞪口呆愣在当场的青壮喝道。
“铛”一声,天蓬尺抽打在起尸的头顶,出金铁交鸣之声来。起尸受了这一击,立时变得凶性大起来。一个纵身直愣愣从棺材里跃了出来,转身就是一爪抓向了袭击他的沈道长。
“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沈道长大惊之下迈步连连后退,同时嘴里念起了六丁护身咒。奈何,平日里用功不够。没来得及把咒语念全,他就已经被起尸一爪挠到了身上。
“啊!”顷刻间沈道长就血染当场惨叫一声。闻到了人血的味道,那具起尸愈不会放过他了。双臂一抬,掐住了沈道长的脖子,张嘴就往他的脖颈处咬了下去。
“带乡亲们走!”王翔急匆匆对手足无措的罗大叔喊了一句,随后拨开身前那些被惊得四下乱窜的乡民。几个大跨步就赶到了已经绝望的沈道长身边,甩起金钱剑抽打在起尸的脸颊上。
金钱剑曾是刁德一随身的法器,又岂是沈道长手里的杂牌货所能比拟的?这一下只抽打得起尸脸上泛起一阵白烟,一股子尸臭随之扑鼻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