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回去点齐兵马,由你带队,直赴黑风口,务必要将那些狂徒一网打尽。”
犹豫片刻,辛爱黄台吉终于下定了决心,随着他的吩咐,一名3来岁的光头壮汉用蒙古话高声吆喝了几句,十来名护卫齐声应和,和他一道拨转马头回去调兵。
“巴特尔是我手下最能干的将领,有他带兵前往,肯定能将那些狂徒们一网打尽,明威伯难得来一次,怎么也得让我尽一尽地主之宜,咱们边喝边等巴特尔的好消息。”辛爱黄台吉笑呵呵的说道。
说着眼睛微微一眯,又道:“对了,朵颜卫的使者也在,他叫苏赫巴兽,听说是常昂手下最英勇的人,正好让伯爵大人见一见。”
这就有些挑衅的意思了,张佑呵呵一笑:“好啊,早就听说朵颜卫的勇士们能征善战,英勇无双,正要见识见识。”
说着,招呼莫日根:“给我和姑姑准备两匹马吧,你也跟着去。”
莫日根颇为心动,却不敢自专,不禁看了看辛爱黄台吉。
这个明威伯不会是要多管闲事吧?辛爱黄台吉暗暗想到,心头暗笑,瞧他这质彬彬的样子,待会儿别被苏赫巴兽吓到就好。
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明威伯愿意让你跟着,就跟着吧。”
莫日根大喜,急忙去准备,功夫不大,就牵来了三匹健马。
“明威伯,夫人,请上马!”辛爱黄台吉,亲自牵着马缰绳,对张佑和李妍说道。
子诚这孩子,这个辛爱明显没安什么好心,推了也就是,如今我不能提聚真气,万一待会儿和那个朵颜卫的什么使者生了冲突……婚姻大事,本就由父母做主。难道你还想替莫日根争取一下吗?恐怕很难呢。
李妍十分清楚张佑的心思,却知道劝不住他,只能无奈地上马,回头张望,难道唐二壮他们没有找过来吗?
“看来他们也没找到少爷跟李大家,”伏在灌木丛中,听远处赵鹏程的属下有人在宣布赵鹏程的命令,要放弃寻找,回黑风口,唐二壮一边轻声自语,一边回头问李如松:“李大帅,咱们怎么办?”
李如松嘴里叼着一根草棍,脸上抹得花花绿绿,显得他的的眼睛愈的黑白分明,他迟疑了一下,咬牙说道:“跟上去看看,万一子诚跟李大家被别人捉回黑风口了呢?”
唐二壮一琢磨也是,遂点了点头,低声吩咐下去,要求大家伙整理装备,随时准备战斗。
一行人跟在前边那伙儿白莲教徒的屁股后边,如同一队幽灵,哑默悄声的,向着黑风口摸去。
众人全都憋着一股气,要是不能平安地将张佑和李妍救回来,还怎么有脸回京啊?
辛爱黄台吉住的不是帐篷,而是五进的深宅大院,据说是明朝一位富商所建,兴和府被鞑靼所占后数易其主,直到俺答汗将这里分封给他,这才成了他名下的财产。
这里是附近最大的板升区,背山而建,蒙汉混居,十分的繁华,比之张家口也差不到哪里。
府里并未见到苏米亚的身影,小姑娘不知道钻到哪里伤心去了。
“来来来,苏赫巴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大明朝的明威伯,听说过热气球吗?就是他明出来的。”
花厅之内,辛爱黄台吉给张佑和苏赫巴兽作着介绍。
“张佑,张子成。”张佑自我介绍了一句,仔细打量站在面前的朵颜壮汉,这是一个身材十分魁梧的中年人,比他自己起码高半头,剃着光头,只在脑袋后面留着一条小辫子,浑身的腱子肉,目如铜铃一般,一双大手,肌肉虬结,活像一对蒲扇。
苏赫巴兽也在打量张佑,咧嘴笑了一下,有些不屑的说道:“听说图门汗被热气球打的落花流水,原来就是你做的啊?我还当你长着三头六臂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他的话十分无礼,辛爱黄台吉却忙着给李阳倒奶茶,浑若未闻一般。
李妍微微皱了皱眉头,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来子诚虽然靠身份吓住了他,他这心里其实还是不服气的,这是诚心想看子诚的笑话。这个苏赫巴兽人高马大,一看就是个力大无穷的家伙,待会儿若是逼着子诚动手,怕子诚不是他的对手吧?
“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不过,你倒没让我失望,果然是一员猛将,四肢达,头脑简单……”
“你说什么?”苏赫巴兽听张佑取笑自己,顿时大怒,双目圆睁,凶狠的瞪着张佑,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
张佑瞥了一眼旁边装作没事人的辛爱黄台吉,云淡风轻地挥了挥手,不屑的说道:“凶什么凶?朵颜三卫皆是我大名番属,你不过是长昂手下的一个小小将军吧,见了天朝上国重臣不知行礼,还不就是四肢达,头脑简单吗?”
“不就是个伯爵吗,我兀良哈的汉子只佩服勇士,有本事跟我大战三百回合,你若胜得过我,我就心甘情愿的给你下跪叩头。”
“苏赫巴兽,你胡说八道什么?伯爵爷是个人,怎么能经得住你那拳头?”辛爱黄台吉假惺惺的说道。
“也是啊。”苏赫巴手里嘴笑道:“就他这个样子,我一拳能打三个跟头……”
“别说嘴,我们汉人有句俗语,叫做‘干说不练假把式’,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敢不敢跟本伯爵打个赌?”
“怎么赌,赌什么?”苏赫巴兽瞪眼问道。
“你不是自以为身手了得嘛,咱们就比比谁更厉害,至于赌注嘛,张有故意停顿了一下,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这才说道:“你若输了,不光要给我下跪磕头,赔礼道歉,还要立刻带着你的人回你的兀良哈,长昂跟苏米亚的婚事就此作罢。”
苏赫巴兽浑身一震,下意识望向旁边一位身穿灰布长衫的中年儒生。
中年儒生现张佑也看了过来,微微笑了,上前两步,冲张佑拱了拱手:“不才周春德,敢问伯爵爷一句,您若输了,又如何呢?”
辛爱黄台吉忍不住插口:“难得明威伯有兴致,赌的又是苏米亚的婚姻大事,我提个小小建议,不知道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