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归晚将一天工作做完后就收拾了收拾自己的东西,打算找穆甜去叙叙旧。实话说,她都没想到甜甜会打着结婚的幌子跑出去住然后偷偷溜掉。上次展星尘打电话过来她还心下奇怪,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现在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了。
她先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堆吃吃喝喝,好消化好吸收又营养的东西,又买了一箱奶和些许果干。穆甜是最爱没事儿嚼着果干儿吃的。
上了车,秦归晚先给穆甜打了个电话,说了下自己待会儿就过去,穆甜嗯嗯敷衍了两声,秦归晚一听就知道这个狗子肯定在看剧打游戏。
“你吃下午饭了没,倒是给我回句话啊?”
穆甜嚼着泡泡糖手里拿着手机玩着泡泡堂:“没吃,没吃!你过来顺便带点儿吃的,我又不想出门……你自己看着凑合着买,我不挑,都吃!”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秦归晚掂着手里的菜看着已挂断三个字儿挑了挑眉,慢慢走到马路边儿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方后闭上了眼睛打算小憩一会。
谁知刚睡了不到五分钟,手机的振动声突然便将她吵醒,她解了锁后拿出手机一看,云梦。
“喂,梦梦?怎么了?”
“没怎么,姐。你今天回来住吗?今中午才回来,需不需要收拾收拾啥的?我现在不在屋里,你看你有啥需要的东西我直接给你带回去?”
秦归晚看了眼时间,知道要是去了穆甜那儿今晚必定是回不去了的,便道:“不用,不用。今晚我去看看穆甜,不用管我了,你一个人呆家里注意安全。”
“行,那你晚上也注意安全。”
秦归晚弯了弯唇笑着道:“知道了,我都快三十的人了,你多多操心一下你自己吧梦梦。”
云梦喝下最后一口清酒,将杯子推给调酒师后捂着声孔道:“再来一杯。”
秦归晚听着云梦那里虽然说不上吵,但也不安静,以为云梦又跑出去玩去了,便开口道:“梦梦,现在才六点多。你就出去玩儿了?”
云梦刚把酒拿在手上,突然听秦归晚说了句这话便道:“没,我来我朋友的清吧玩玩儿,他才开的意思让我过来给他凑凑人气,放心吧,我也是个成年人了,喝酒有分寸的。”
秦归晚其实是大概知道为什么云梦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便皱着眉头不赞同道:“梦梦……你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说你。你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要糟蹋自己身体你懂吗?”
“明白明白明白——老妈子!您快去给穆甜做饭吧!放心啦!”
秦归晚得到云梦的保证才松了口气:“行。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给我打电话。晚上一个人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还有——”还没说完,云梦便笑着将其打断:“行了,秦妈妈。爱您爱您!别操心我这儿了!快去忙您的吧!”
“那行,那我先挂了。”
“行。”
秦归晚将电话放在兜里后给自己开了瓶水喝了一口,一边喝一边看着窗外变动的景色。
云梦这个孩子,其实真的是在乎很多东西的。她总是装作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仿佛这样就没有人可以伤到自己。但,人心毕竟不是石头做的,当残忍的话和令人伤心的事儿来到的时候总会将心脏包裹住,一点儿点儿地束缚压迫,直到崩坏破碎。
“哎。”秦归晚叹了口气。
夹在云梦和单微微二人中间,她有那么一瞬间是迷茫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无法做出背弃单微微的事儿,也没办法让云梦不恨单微微。
虽然,当初的错误并不是单微微和云梦犯下的,但是说实话,让上一辈的纠缠添杂在下一辈的生活中,仇恨就会更加变质。
要说谁是对的,谁是错的?秦归晚相信就算是诸葛亮过来都不一定将其中恩恩怨怨一笔画清。
穆甜也是跑了个远,从市区跑到了一个犄角旮旯的县城,秦归晚真的觉得非常尴尬,她是拿着搜狗地图一点儿点儿看才有了些门道,但由于这儿的道路弯弯绕绕曲里拐弯,秦归晚一时间还找不到穆甜到底住在了哪里。
穆甜坐在床上刷着手机,等啊等也没见秦归晚到,心下思量几分也就知道她大概是在街上迷了路,便拿起钥匙出了门,刚走出小道儿穆甜打算打个电话就见秦归晚捏着手机低着头站在马路对面,像被下了结界一样在原地转圈圈。
穆甜挠了挠头看了半天也没懂秦归晚事在干啥,就拿出手机给秦归晚发了个消息,谁知消息发出去许久也没见回信儿,穆甜便一脸疑惑地站在马路对面看着秦归晚。
只见其先低着头往前迈两步,在原地转了半圈儿,面对着对面的写字楼,然后又转了半圈儿,往前挪了两步。
穆甜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秦归晚这个狗肯定是开了搜狗地图但是对这儿又不太认识,所以在辨别东西南北。
想到此她喊了声:“归晚!”秦归晚听到有人叫她,便抬头朝声源看去,穆甜站在马路对面像看二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秦归晚左右看了看,发现没车就提着大包小包奔了过去,想猛地抱住穆甜却想到人家现在还怀着孩子,就将手里东西放下后轻轻搂了搂她。
穆甜眼睛笑地眯成了月牙儿,急忙招呼秦归晚,提起东西后就拉着她回自己的出租屋,秦归晚吓了一跳,好说歹说终于把买的果蔬从穆甜手里抢了过来,二人说说笑笑,最后竟走到了一间现代四合院筒子楼。
秦归晚将头转了过去,想看清穆甜脸上的表情,穆甜不知秦归晚的心理活动,依旧笑着眯着眼睛拉着秦归晚爬楼梯。
筒子楼呈口字,入口极为狭窄,仅堪堪让两个蹦蹦车同时通过,但入口又很长,门口儿一些老头儿老太太摆着些织缝之物,还有的就是些果蔬黄瓜之类。筒子楼极高,一打眼儿看过去似是有十几层,这里采光不好,空气中总透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儿,门口儿就是栏杆,要么就是一个又一个穿堂,里面儿对门儿住。
这里一个房子也就是十几平米,多住了些图省钱进城打工的年轻人和老人。这儿房子买卖全凭自己,户主一次承包一层,单间儿他们根本不管租给谁,也不管你把这个房子租了以后会再和谁合租,他们只找最初租他们房子的人。
“到了!”
穆甜回头笑了笑,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串儿钥匙链儿,仔细辨认着手里的哪个是大门钥匙。
秦归晚站在房门口等着穆甜开门,看着这刷着红漆,不堪一击的木门终于忍不住道。
“甜甜,你就打算住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