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小和尚、邵骊菡和巫小贤还有黄衫少年一番唧唧喳喳着忙碌后,安安静静地坐在地铺上。
黄衫少年的几度异常行为,让邵骊菡有特别的求知欲和兴趣,邵骊菡就开始关切打探黄衫少年的来历和经历:“安静,安静,大家安静一下,我们先来听一听莽撞客给我们做一个自我介绍好不好?然后再让他吹奏竹笛,听小和尚讲他许诺的配音故事……”
邵骊菡像一个班长对同学们宣布说道。
巫小贤却让小和尚先讲故事。
小和尚也有心让黄衫少年先说,他两人年纪相仿,黄衫少年也有事情求助师傅,小和尚当然想了解了解他。
黄衫少年孤独流浪这么些年,早已经习惯独来独往,对很多事情漠不关心。特别是一想到自己身患绝症,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今天晚上,眼前温馨的场景让他有了鼻子酸楚的感觉。
他几欲张口终是没能说下去。他突然不知晓应该先从何说起,也担心他讲着讲着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影响了这美好的氛围,可是当他酝酿好就要一吐心中如烟往事的时候,失忆症却又发作了。
黄衫少年就清清嗓子,道:“不行,我得练一会功夫了,头晕的很,记不住事情,大脑暂时失忆短路了。”
黄衫少年说话不再是冷若冰霜,但依然是不容置疑的口吻和我行我素的行事风格。
黄衫少年就起身来,也不管其他人的想法和看法,就地站立一个混元桩,并步直立,两眼平视,精神内敛,呼吸平缓,约一分钟后,他动如脱兔,迅即走到房间中央,往空中一翻,使出二指禅做了一个倒立的姿势。
混元桩是武术运动中的基本桩式,也有称之为“无极桩”、“太极桩”等。“浑元”意指天地,天地能滋生万物。取此意,武术运动中诸多桩式都由浑元桩衍生而成,浑元桩的基本要领也被各类桩功广泛吸收利用。
混元桩是内功中的一种养生桩法,入门采取站式,练成之后行气坐式、卧式均可,进入到较自由的一种境界。不易自学,有名师或者练成者带习。
小和尚见过师傅站桩,自己也是有站桩过,对这个自然是知道晓得的,就一边看着一边给邵骊菡和巫小贤讲解。
邵骊菡尖声叫道:“这个好,这个好,小和尚,这个叫什么姿势,雄鹰展翅还是擎天一柱还是小荷露出尖尖角?”邵骊菡两眼神采奕奕望着黄衫少年的倒立,满心欢喜,很是羡慕,就直直痴望着黄衫少年,嘴里说道。
小和尚接着说:“这个是倒立啦,倒立俗称“拿大顶“,汉代称“倒植“,东晋称“逆行“,唐代称“掷倒“,明代称“竖蜻蜓“,等等,倒立健身早已在世界上和历史上被体育界、武术界、医学界所实践和证明。倒立对晚上不能熟睡,记忆力减退,头发稀少,食欲不振,精神不能集中,抑郁,腰痛,肩膀酸硬,视力减退,精力衰退,全身乏力,便秘,头痛都有一定的治疗作用,同时,倒立不但能够使人的体形更加健美,而且能够有效地减少面部皱纹的产生,延缓衰老,美容养颜的哩。”
小和尚知晓这是倒立,自己也会的,但是,黄衫少年这个倒立的境界,小和尚是达不到的。
倒立,杂技艺术中称之为顶功。一般所谓拿大顶,足部朝天,手臂,有时用头部,在下,支撑全身的重量,成为倒立平衡,这一姿势在古代很多武学家都有过研究和参习,练习倒立技巧有多种姿态,最基本和最常见的是双手据地而立。小和尚目前的水平也就是双手掌着地而立,而且还是要靠墙壁的。黄衫少年不但没有靠着墙壁上,而是双脚悬空,更重要更让人叫绝的是他并不是双手挨地,也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招二指禅,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了。
小和尚暗暗惊叹:这少侠功夫简直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不可小觑啊!可惜天妒英才偏偏让他身患顽疾。
其实小和尚年幼无知,又顽劣调皮,修炼尚浅,虽然自幼在喀山古寺长到如今,对武学、佛学还知之甚少;又居于一隅,亦未曾见识过寺外情景,自是不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己之见推论黄衫少年武学精湛可能就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了。不过,在小和尚与黄衫少年他们同龄人之中,当今之世,黄衫少年的武功也是鲜有对手的,但这是闲话,姑且不说。
就在小和尚心中心有所感之际,巫小贤早已经不耐烦了,就不满地说道:“小和尚,你今天晚上还要不要兑现你的承诺,不讲故事就算了,我想睡觉了。”
小和尚诵经念佛,也修习武学,对黄衫少年的作为自然有评头品足的欲望;邵骊菡乃诗之家亦是军旅之家子弟,看到黄衫少年病态可怜又身怀绝技,也就有关切怜爱之心;巫小贤虽然也是大家闺秀对黄衫少年的所作所为也怜惜疼心,但不爱武学,也就对小和尚痴迷黄衫少年的武功表现有一些小小的意见了。
黄衫少年这时候也说道:“你们做你们的,不用管我,我这样练功,也可以听你们说话讲故事的,兴许你们故事讲完,我的失忆症也能告别一个段落了。还可以同大家一起好好说说话,倾诉我心中的故事。”
二指禅是一种鲜为人知的秘传功法,通过一定形式的久久锻炼,把全身的气与力集中到中食二指,以达到强身御敌的一种锻炼方法。二指禅集防身、强身、祛病延年于一炉。它是由练意、练气、练力等几个方面组成,强调在怠守入静的前提下,采取连贯圆活的动作与呼吸相配合,促使肌肉筋骨的强健。功成后,手指坚硬如铁,出指无形无迹,诚乃自卫防身之绝技,克敌制胜之法宝,故被誉为“绝世奇功”、“武杯秘招”。
黄衫少年用二指禅功夫练习倒立,一则是为了恢复记忆,二则是为了报自己的毒掌之仇。这些年,黄衫少年受到毒掌之苦,忍受煎熬,尽管时有放弃治愈之心,但一旦寻找到当年伤害自己的神秘人,他就会使出这功夫,一雪此辱,再自行了断,去一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之地终别此残生。
黄衫少年说完话后,闭口不语,双目微闭,气息匀称,仿佛已然把自己置之度外,与眼前世界隔绝了。
邵骊菡和巫小贤还有小和尚见他如此,也就收回目光,重新坐好,调节坐姿,暂时把黄衫少年抛到一边。
小和尚于是讲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