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在最后过河拆桥,这在钟离轩的意料之中。
毕竟自己和对方本来就不是朋友,甚至是随时可以剑拔弩张的关系。
钟离轩先拦住风间清柔动手的冲动,向对方笑道:“最后几步最是重要,难度亦是最高,野狐先生确定能推断正确?如果走错,就是满盘皆输。”
野狐自然也意识到钟离轩留了一手,而这对于最终的破局至关重要,于是反讥道:“兄弟提醒的是。不过你身在我们宗门地盘,我们便有的是办法。”
风间清柔冷哼一声:“棋走到这里戛然而止,实在难受,我来走完它。”
说着,便欲向着破坏棋局的路子走去。
野狐二人眉头一皱,同时亮出棋盘武器,落子之际向对方投出两道正反向互缠的束缚,顿将其行动和思维锁住。
二人是八大首座中唯一一对共修弈棋之术的道侣,故心念如一配合无间,这手“缠龙棋阵”更是例无虚发。
见强横的风间清柔瞬间被制,钟离轩知道对方二人合力,要远比那隐谈厉害,于是并未轻举妄动,直言道:“你们想怎么样?请明说。”
方圆接话道:“你们不是想进‘天元’吗?我们可以带你们进去,到了那里,相信你们很快便能成为我们的同路人。”
自钟离轩二人来到山巅,一路皆是阻挠,怎么到了这里,对方二人反倒愿为自己引路?
只怕去向和自己所想的会不太一样。
“我自行前去即可,不劳烦二位……”
钟离轩话还未说完,对方又同时落子,足以缠龙扼虎的束缚之力疾卷过来,自己就此陷入静默。
留下未尽之局,野狐二人以棋盘为基,将对方囚于其上。
随后便向着“天元”所在行去,中途却被另一首座乌鹭拦住。
“‘天元’处现除了先手、纹枰、坐忘、飞燕四位首座,任何人都不得接近。这两位是擅闯的贼子,你们非但不截杀,还将他们送入禁地,这是为何?”
乌鹭的表情常年阴冷,看着对方的眼神,完全没有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同僚。
野狐习惯了乌鹭的冷淡,告知了钟离轩能够破“啻渊棋局”的事:“如此人物,当能帮助先手他们解决眉之急吧。”
“我无法相信你的话,而且先手那边不容有失。”
乌鹭固执道,“你的行为有勾连外敌的嫌疑。为表忠诚,你现在就把那两人杀了。”
野狐顿时哭笑不得:“乌鹭,你是蠢货吗?”
乌鹭阴恻更甚:“看你们这对狗男女不爽很久了,不给你们通行又如何?如果你不服,执意要前行,先打赢我再说!”
这时,野狐发现手中棋盘一震,本被束缚的钟离轩竟自如地从中摆脱出来,翩然落地后道:“野狐兄,就和你说了这法子行不通。我陪你一起打过去。”
此言无疑火上浇油,在乌鹭面前坐实了野狐怀有异心。
野狐更是震惊,钟离轩竟完全不受束缚,自己被对方摆了一道,脸色立刻铁青下来:“我想眼下确实是杀了你比较合适!”
乌鹭却在这个时候插话道:“野狐,事到如今还在装腔作势!”
素来少言的方圆亦忍不住道:“乌鹭,你真是愚不可及。如要打,难道还怕了你!”
“住手!”
此时,一名黑袍老者凌空而来,正是许久未见的利修,他虽然不在八大首座之列,但实力和威望绝对不下任何一人。
竟然惊动了利修,乌鹭反而一笑,当先抢话道:“利修师伯,野狐和方圆与入侵贼子沆瀣一气,欲对本门不利,还请主持公道。”
利修正眼都不看乌鹭一下,走至钟离轩跟前道:“小友,许久未见。当年你遭遇各宗为难,我亦身不由己,未能及时提供帮助,至今仍有汗颜。”
这下令双方一惊,没想到利修与这“贼人”相识。
钟离轩抱拳道:“我和利修先生曾并肩作战过,深知为人,怎么会放在心上?此次是担心‘赋棋山’的安危,所以特来看看。”
利修一副失望的样子,摇了摇头道:“苏峥嵘死后没多久,本门便被鸠占鹊巢,八大首座皆被这不速之客控制,在‘天元’处行着诡谲之事。”
“师伯,请审言!”三位首座惊恐地疾呼。
利修忍不住勃骂道:“欺软怕硬,该做的不做,该争的不争,彼此内讧还乐在其中,宗门剩下的气数都要败在你们手上!”
乌鹭反被对方呛,脸色阴沉下来道:“利修,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八大首座定下的事情,哪有你言论的份!”
利修不再多言,拉起钟离轩的手:“走,随我去‘天元’。”
有了利修壮胆,野狐二人紧随其后。
乌鹭已亮出一面白如明玉的棋盘,倒是和他这个人形成鲜明对比,后周遭空间亦出现了棋盘般的纵横经纬,将对方都网罗于局中,依旧阴恻道:“我守的正是‘天元’前最重要的屏障,怎会放你们过去?”
利修怒笑道:“以一敌四,你哪来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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