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流终于悠悠醒了过来。蝮蛇毒发一次比一次厉害,这次更是严重,差点要了他的命。
青泽就躺在一边,还没有苏醒过来,衣襟上满是鲜血。江流很是歉然,记得迷迷糊糊中自己毒发时失手打了他。不过此刻他浑身虚弱无力,想要动一下都很难,更别提帮青泽疗伤了。
他勉强挣扎着盘膝坐在地下,缓缓吐纳运气,引导残余真气运行。正运功间,忽听隔壁房间传来有人大声说话的声音,声音很大,江流也能听得清楚。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夜深了,我要睡觉啦,你赶紧回房去吧!”声音极大,听起来很不高兴。
江流听得心中一动,这声音倒有些耳熟。又听一个男人说道:“溱妹,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知道么?今日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人越说越是激动,“我萧从武对你情根深种,如果你愿意,我立刻就要我爷爷托人到你家说媒去。”
听到这里,江流恍然大悟,怪不得房间里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原来竟是张溱溱和萧从武两个人,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隔壁沉默了一会,张溱溱复又说道:“萧二哥,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
“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何现在对我越来越冷漠了?”萧从武道。
张溱溱似乎叹了口气,说道:“萧二哥,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离家出走?”
“难道不是想出来游山玩水么?”萧从武道。
“现在是寒冬季节,哪里有什么好景致可看?”张溱溱道。
“是,是!溱妹说的对,现在草木凋零,的确也没什么好玩好看的。”萧从武附和。
“马上就到元辰了,我何尝不想在父亲膝下承欢,高高兴兴的过大年。”张溱溱又说道:“萧二哥,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离家出走,是因为我父亲要将我许配给恒山派的司伟。”
“我不同意,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能怎么办?只好偷偷溜出来,待到爹爹回心转意,不强行将我嫁出去,我再回家。”说罢,嘤嘤切切,居然哭了起来。
江流心道:“司伟这个人不错,嫁给他也不算委屈了你。”
“砰”的一声,萧从武一掌拍在桌子上,骂道:“岂有此理!那司伟算什么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也配?!”
他骂了几句,复又柔声道:“溱妹,你不要哭啦,别哭坏了身体。你放心,我即刻写信给我爷爷,求他立刻派人到洛阳张家求亲,请求张大人将你嫁给我。”
“我们萧家显赫家世,我呢,又是青年一辈中的佼佼者,你爹定会选我做他的乘龙快婿。你既嫁给我,司伟那个癞蛤蟆就死到一边去吧。”最后几句话说的洋洋得意,很是自负。
江流心中骂道:“你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富家浪荡子,还要给自己脸上贴金。”
张溱溱渐渐停止了哭泣,道:“萧二哥,你对我好,我很感激。可我从来只是把你当成亲哥哥看待,没想过男女之间的事情。”
“你说什么?”萧从武惊愕道,“你竟然不喜欢我?我这么优秀,你怎么能不爱我?”
其实当一个女孩子把一个男孩子当做哥哥,那就是说,她虽然喜欢他,但不爱他。就是你对她再好,但她就是不爱你。
萧从武年少多金,吟风弄月、走马兰台,是多少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他从小是欲所欲求,想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如今张溱溱却说只把他看作是哥哥一样,对于萧从武骄傲的内心来说,似被重重打了一拳,这让他有些恼羞成怒了。
“你那么优秀,我张溱溱哪里配得上你。”张溱溱里似乎话里有话,“你一定会找到比我更优秀的女孩子的。”
“可是我别人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萧从武声音的分贝一下子提高了,仿佛在吼叫,“弱水三千,我只取你这一瓢。”
张溱溱“啊”的叫了一声,道:“喂,你抓的我好疼,快松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总不能强迫我喜欢你吧……”忽的又惊叫一声,“你……你竟敢点了我的穴道,你想干什么?……”
“哈哈,我也不想干什么。”萧从武狞笑着说道:“溱妹,枉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毫不领情。我只好出此下策,待到生米煮成熟饭,你总会从了我的……”
“你快放了我,否则我喊人了!”张溱溱急道。
只听萧从武说道,“你喊吧,随便你喊!现在已经三更半夜,寂寥寒夜,大家都早睡了。就算有没睡的人,又有谁敢管小爷我的好事?”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真是看错了你……”张溱溱的声音中已经带着哭腔了。
江流心道:“糟糕,萧从武兽性大发了,张溱溱要遭殃,我总要救她一救。”心里虽这样想,可是身体却动不了。那边张溱溱一边哭喊,一边骂道:“你这个混蛋,不得好死……呜呜……你这个王八蛋……”
情形危急之下,江流鼓足气力,大喝一声,“萧从武,你这个淫贼,还不出来受死……”这一句话没说完,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隔壁张溱溱叫道:“英雄,英雄,快来救……”“我”字还没出口,就没了下,想必被萧从武用什么东西塞住了嘴巴。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江流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接着,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萧从武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他甫一看到江流,先是微微一怔,复哈哈笑道:“小子,原来是你!”眼前的江流衣衫破烂,萎靡至极,萧从武眼珠转一转,道:“来,我来扶你起来。”上前伸手抓起江流的衣襟,江流全身无力,任他提起。
萧从武这才确定江流失去了反抗之力,大感得意,提起江流,移步到隔壁房间,扔在地上。
江流睁眼看去,只见张溱溱直挺挺的坐在床边,身上的紫色锦袍扣子已被解开好几个,嘴里塞着碎布,正直呆呆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