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而温柔的光芒从绢纱灯里透出来,洒在那枚冰凉温润的玉佩上,玉是方形的,厚厚的一块,尽管雕刻了纹饰,看着仍旧有点笨拙。
辞将它举在灯下,眯眼琢磨,里面什么也瞧不见,“真奇怪,我起初还当它是帝王绿来着,这会儿又觉得不怎么像了。你说我爹留给我的这个玉,到底值钱么?”
沈怿正在旁吃宵夜,闻言颔了下首,“我瞧瞧。”随即就拿了过来。
这玉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大概是玉佩本身的卖相不大好,他没怎么上心,指腹摩挲了两回,感觉出明显的瑕疵,便不以为意地丢回桌面。
“质地一般,别带了,改明儿换块好的。”言罢,又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碧青透亮,绿得流油的翡翠,“玉养人,我这个带了很多年了,要不你拿去?”
“既是养人,都跟你那么久了,我更不该横插一脚。”辞将那个被他嫌弃到角落里的方玉捡了回来,“这是我爹的遗物,不管好不好,都得收着。”
沈怿含笑地拿勺子搅动碗里的羹汤,“你就是天生吝啬……全被你娘给耽误了,眼下嫁了我,还那么紧巴巴的过日子。”
她把玉佩重新带回腰间,继续捧起没做完的绣活儿,不以为意道:“这叫持家有道……省出来的银两,我打算在南边置办一栋宅子,京城的冬天太冷了,从前每年祭祖我都被丢在家,所以很想去南方看一看。”
“嗯,这倒是个好提议。”沈怿吃着他的四色宵夜,一边抬手翻了一页。
他今天没赶上吃饭,夜里命厨房备了点羹汤果腹。
原本辞是不饿的,见他着实吃得香,便把头凑过去,“吃的什么,也喂我一口吧。”
“行,那我考考你。”他笑着叫她闭眼睛,端碗来舀了一勺,“张嘴。”
辞跃跃欲试,顺从地照做,张口吃下第一勺,细细咀嚼了片刻,口齿间尝出了鲜香,当下挑眉道:“是虾仁蛋羹。”
“可以啊,再来。”
青瓷的勺子喂入嘴中,味道有点清淡,吃上去也还是嫩滑的口感,不过再不是蛋羹了,她舔唇思忖了片刻。
“肉末豆腐汤吧?还加了胡萝卜。”
后者稀奇:“这你都能吃出来?”
沈怿口味吃得淡,肉末豆腐原是辣菜,偏偏让他刁钻地做成这么一锅清汤寡水,也亏得她舌头灵。
“我好歹在家里也是掌过勺,你也太小看我了。”辞垂目绣了一针,那模样颇得意。
他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手上的汤匙还慢条斯理的搅来搅去,“要不要再尝尝?我手边还有两碗,没准儿有你吃不出来的呢。”
这招激将法效果果然显著,辞信心满满地合上双目,“试试看。”
“嗯……”他在那里犹疑,像是在考虑用哪一道菜,勺子与瓷碗互相碰撞,声音清脆悦耳,最后才说:
“张嘴。”
她依言张口,然而不过片刻,当熟悉的呼吸轻喷在鼻翼时,辞就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可还来不及有所动作,舌尖已经触碰到了温软湿滑之物。
下一瞬,沈怿便轻车熟路的,吻了上来。
辞被他两手圈在玫瑰椅内,唇瓣偏转吮吸,一寸一寸带着不容抗拒地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