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位叫麦克的年轻人拜访完威哥后的第三天中午,麦克打通了威哥提到的向沈宏发先生讨要债务的债权人戴先生的电话,电话一接通,麦克说明了来意,“我是美国奥克普斯贸易公司中国办事处首席代表,向你了解一下龙胜目前的债务情况,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沈先生在你处借了一百万元的三年期借款,目前借款已经到期,而龙胜公司似乎不能按期偿还。”
电话里头的声音很熟悉,“哦,先生,是的是的,沈先生确实欠我一笔三年期的借款一百万元整,这笔借款原本是该在今年的正月初五到期的,按照我们的合约是到期之后连本付息一起结清,但眼下似乎不容乐观。我孩子眼看就要结婚买房,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缺这笔钱来结清房款,前几年,沈先生的公司是红红火火的,大家都争着把钱借给他,企图多赚取一分利息。但眼下,似乎连本金也要泡汤了。”
“哦,不,我们公司了解到龙胜科技目前有些困难,本着互惠互利双赢的原则,我们打算收购你手里的债权,你看如何?”
“只是我现在正是上班时间,我可不能随便走开呢!”
“那这样就有些抱歉了,先生,因为我下午就可能坐飞机回美国,向公司说明这次调查的结果。”
“这样的话,那你能不能现在来我的办公室,这刚刚好,沈先生的借据我昨天刚好带在身上,打算去龙胜公司要求付清这笔款子的,只是目前沈先生不在公司,所以这笔借款也就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张纸条。”他在电话里说清楚了自己办公室的地址,不一会,一对青年男女出现在法院门口,一个看着很熟悉的身影闪现在麦克的眼中,他脑子在刹那间似乎有一些慌乱,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在看守所里看管他的大队长,戴德禾。
但麦克很快镇定了下来,戴德禾似乎也看了看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似乎眼前这个人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出。好在看他的表情,只想着手中的一百万借条是否能变成现金。
麦克用一声流利的英和他交谈,然后由珍妮小姐给他翻译成中。这样,麦克就继续保持着他那种美利坚户籍的人惯有的高冷的姿态。
“你们是奥克朴实公司的?刚刚打电话给我,想收购我手里的债权?”戴德禾问道。
麦克向珍妮看了一眼,珍妮马上会意。“奥克普斯,是的,先生我们是奥克普斯公司的高级职员,不过我们下午就要飞回美国向公司董事会述职。”
“好吧,我们一起去我的办公室,说真的,要不是我儿子得准备新房,我是不忍心向沈先生追债的。他以前可是一个令新都人引以为荣的人物,也是一位可怜的人,我这样做,反而有了落井下石之嫌。”说着戴先生就带着两人进了法院的档案管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戴先生给两人斟上茶水,然后请两位年轻人入座。珍妮把两人的证件递给戴先生。戴先生只是随便看了一下,然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这才慢慢地说道:“两位真是要收购我手中的债权?”
“是的,先生,我们从来不在商业行为上开玩笑。”珍妮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的神情冷淡,高傲,回答干净利落。
“那你们是打算以什么方式,什么价格?打几折收购?”戴先生还是有些疑惑。
“不,落井下石以及乘人之危都不是我们公司的做事风格,我们按照原价,也就是你们原先拟定的合同执行,现金交割,绝不会少你一分一毫,你是想要现金还是支票呢?”珍妮说道。“我们可以马上支付现金的,也可以立马开现金支票,任何一家商业银行都可以兑现。”
“这当然是现金为好,只是,眼下龙胜的情景大家都不看好,他们高价收购了一家上市公司,把龙胜的所有资产注入这家上市公司,可不仅没有给他们带来收益,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完全是用一堆钱去填塞一个无底洞,为什么你们却这么乐观,而且很爽快的支付现金呢?”
“这些是属于我们公司的商业行为,我们要做的,就是按照商业行为的准则做事,很多事情看上去是没有逻辑的,但在商业上,他却总是能出乎意料的大有斩获。”
“那么,你们总是需要在利息上打个折扣吧?”
“不,不需要,一切按照当初的合约行事,我们既然是有合约,大家都得有契约精神,至于我们能不能收回这笔资金,这对你或者我来说都不重要,这是公司行为,公司会负责的。”
“你们没有其他的要求?就这么简单,一百万的本金,年利率,三年期,刚好是121万,就这么简单,你们打算支付我现金,而我则把这张借据交给你们?”
麦克这个时候用英说了一声,珍妮马上把他翻译过来,我们首席代表想问你几句话。
“好吧,你问。”戴先生装作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能知道的,我都会回答你。”
“你一直是法院的档案管理员?”
“不,不是的,我以前是一名队长,一名真真正正的刑警,我在刑侦的岗位上干了十八年,又去了看守所做了几年的管教民警,人家都是步步高升,而我,你也看到了,是在走下坡路,现在我似乎是越来越不尽如人意了,变成了一名档案管理员。”
“哦,别人都是越升越高,为什么你却是越做越低了,这让我有些不明白。”麦克用英说着,而珍妮一字一句地翻译出来。
戴先生笑了笑,笑得很苦涩,“不要说你不明白,其实我也是不明白的,这么说吧,我不够圆滑,是那种正义感很强,嫉恶如仇的人,遇到坏人我总是想管管,遇到弱小的我总是想帮帮,可能上级不喜欢,就从刑警把我调到看守所管理囚犯,真不巧,两年前,我所在的看守所发生一起雷击事件,引起爆炸,爆炸的地方刚好是我管理的片儿,这是失职,严重的失职,既然是失职,那么就得追究这失职的责任。这不,又降级了,干脆变成了一名档案管理员。不过,这工作倒也轻松,我现在反而变得没有压力了。一天喝喝茶,看看报,反而没有了那么多烦恼了,现在,我只想着我的儿子,希望他早日结婚,所以,这笔钱,是无论如何不能损失的,要是损失了,我这点可怜的工资,是无论如何在他结婚之前,为他准备好新房的。”
“雷击事件怎么会与你变成档案管理员有关呢?”珍妮忍不住问的。“这是自然灾害,谁也管不着的事,这也并不是你的失职。”
戴先生却一副懊丧的表情,“是的,自然灾害确实是与人无关的,可是,巧就巧在我管理的片有两个人因此丧失了生命。”
“哦,难道是被雷击的?”珍妮又问道。
“不,不是的,这两个人是单独关押的老囚徒,他们在里面都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一个年轻的,一个年老的,已经被判处过死刑,但因为高院认为证据不足,正在补充侦查阶段。这两个人我的印象很深,年轻的擅长画画,法,年老的喜欢一个人看,经常疯疯癫癫的自己和自己说话,别的囚犯都说他晚上值班的时候身边有鬼,这个鬼总在他身边唠唠叨叨的,其实按照我多年的刑侦经验,显然,他是会一种腹语,虽然说话时候是两种声音,但却是发自他一个人之口。就像老顽童周伯通一样,无聊的时候玩左右互搏。”
说着,他尴尬地笑了笑,“这种人是有的,关押得久了,就得总想着办法娱乐自己,为自己找点乐趣,冲淡被关押的痛苦,这是有可能的。”
“这可真是有意思,不过事情怎么会如此巧合,雷击刚好击中两个单独关押的囚犯?”珍妮又问道。
“我认为这不是巧合,我得知情况后,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根据我做侦查多年的经验,我认为,这未必是一起雷击事件,而是一起企图越狱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