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想出是怎么回事来,一个声音就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这个声音,她曾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想起过。
是她的夫君,叶骄阳的声音。
这一刻,谢雁回的思绪彻底停滞,她再也想不起其他,只能被身边这个男人牢牢抓住。
她忘记了复活后的现代生活,也忘了和她日夜相处的程羲和。
此时此刻,谢雁回只想知道叶骄阳在干什么自己又为何会变成剑魂待在他身边。
叶骄阳正在和一个女人说话,女人的声音谢雁回也听过,正是她与叶骄阳决裂前见到的那个女人。
正是女人和叶骄阳的对话,谢雁回才知道了他们这段婚姻的真相。
而现在,叶骄阳叫她:“程言。”
这个名字让谢雁回愣了愣,原来,她就是太山程家的先祖,也是叶骄阳的义妹。
“程言,我的心意已决,你莫要再劝。”
可程言却不听,声音中满是沉痛:“义兄!叶迁的修为已经大成,你即使得了承天剑的认可,对上他也不会有胜算的!”
“更何况,你还要冒充谢雁回,到时天下人也只会知道是谢雁回与叶迁决战。”
“义兄你我兄妹多年,我又怎能忍受看着你送命?又怎能忍受你连名字都无法留下?”
叶骄阳停下脚步,谢雁回能感觉,他正在用无比认真而温柔的目光看着程言。
他的手轻抚腰上的承天剑,如同抚摸着谢雁回的手背。
让她有瞬间的喟叹和低落,为程言所说的事实,也为叶骄阳的温柔。
叶骄阳叹息而笑:“程言,能为所爱而死,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值得的事了。”
程言似乎被他某种浓烈深沉的感情震惊,叶骄阳笑了,像她儿时那样拍了拍程言的头,道:“你还小,什么都不懂。等你真正爱上一个人,就会明白我的心境。”
程言垂首不再说话,叶骄阳珍重将木剑递给她,道:“这是复活大阵的钥匙,我无人能托付,现在,只能交给你了。”
转过头,程言胡乱擦去眼角的泪,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才接下他的嘱托:“义兄,你是我的兄长。即使我还不明白你对她的感情,但你交托之事,我定会谨记在心。”
双方的手在接过木剑时触碰一瞬,却又立刻分离。
叶骄阳微微躬身:“如此,那就多谢吾妹阿言了。”
不再看眼前的女子,他转身离开。
他的手紧紧握住谢雁回依附的承天剑,无声道:“现在,我只剩你了。”
谢雁回心里清楚,此时就是叶骄阳杀死自己之后,和叶迁对决之前。
可她还是想亲口问他,为何他的身边会只剩下承天剑,他又是要去做什么?
但她无法离开承天剑,似乎也无法出声,只能一直看着叶骄阳。
时光轮转,不知叶骄阳赶了多久的路,才来到那传说中最接近天的天山山顶。
上面已经架起高台,叶迁正盘膝闭目,坐在上面。
察觉熟悉的气息,叶迁睁眼道:“你还是来了,骄阳。”
果然是多年父子,即使叶骄阳伪装成谢雁回,叶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叶骄阳敛眉垂目,微微躬身:“父亲。”
这个时候,他竟还讲究这些虚礼。
叶迁挑眉,低声一笑,问道:“你来干什么?也是来阻止我的?”
叶骄阳点头,声音在这风雪空旷之地却显得无比沉闷:“母亲早已魂飞魄散,您所设大阵,除了吸取天地灵气毁灭世界,是无法复活她的。”
但叶迁若能把他的劝解听进去,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他早已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即使听叶骄阳这么说,也只是随意摇头,道:“是吗?我不信。”
这本就是叶骄阳预料的结果,他太了解他的养父,他对所做过的事从未后悔,除了乔蝉衣之死。
可这唯一的一次懊悔,就算旁人对他说再多的他错了,他又怎会回头?
叶骄阳已无所谓叶迁信不信了,这个世界有他所爱,亦有他所信和所重,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叶迁毁灭这里。
他必须阻止叶迁!
叶迁确实是了解叶骄阳的,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养子:“那么说,你是一定要背叛我了?”
“父亲,我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