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说是白露对廷皓的怒火,也不算贴切,因为白露更多的,是生自己的气。
因为这次和余韵琴的谈话,白露情绪不怎么高涨的回到家。她把自己摔在床上,手肘交叠着垫在脑袋下,沉思了一会。之后,又突然坐起来,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被自己压箱底的纸包。
这就是余韵琴之前送给她,却被她胡乱收着的东西。
此时白露也顾不得这纸包的味道不好闻了,把它放到床上,一层层剥开,露出那黑不拉几的草药。白露看了一会那药,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她叹了口气,正准备把东西收好放回去,却意外的瞄见层层纸中间,好像有一团黑影划过。她捋平上面的褶皱,定睛往上面看去,下意识伸长脖子。
那团黑影是一坨晕染在纸上的墨水,打眼看过去就像是无意在哪里蹭了一块,但是仔细端详,还是能看出字迹。
这上面写的是…
救我。
白露感觉自己被兜头打了一棍,一时间各种情绪上涌,复杂的她想要落泪。
原来那么早的时候,余韵琴已经在跟自己求救了,可是自己根本没有当回事,直接对于她送的东西置若罔闻。
这可能是余韵琴鼓足了勇气才发出的求救信号,可是已经落了空。白露想,余韵琴说因为觉得学校还不如家里这句话对,又不对。
余韵琴因为对学校失望才回家中,有一部分一定是因为自己。又或者,余韵琴其实很想呆在学校里,但苦于廷皓等人的所作所为,因此才会找人求救,若真是如此,自己亏欠余韵琴的好像更多了。
报着这种心情,白露忍不住周天又来到医院看望余韵琴。
推开房门,白露握紧手里的纸包,还在酝酿着见了面要说什么,却只迎上了一个空病床。
“医生,请问这病床的人呢?”白露疑惑的抓住过路医生的手,指向房间里的床位。
“哦,那位病人啊。”医生抬头看了看病床号,“今天被她家人接走了。”
白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走了?她的伤还没有恢复呢?”
“是还没有,但是她的家属执意要这么做,差点在医院闹起来,我们也没有办法。”医生无奈的摊手。
“好,谢谢你。”白露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她先放开医生,礼貌的道谢,然后坐车回了家里,用座机给白母打电话。
白母的工作很忙,周末还不能休息,要去公司处理各种事宜。在她接到白露电话时,视线其实还没从资料中移开。
只是没听上几句,白母就焦急的站起来,一边安慰电话里的白露,一边迅速的收拾好东西下楼去接她。
等两人风驰电掣的赶到之前的餐馆时,已经是将近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她们一路风尘仆仆的杀到餐馆,在蔡叔的指引下,终于抵达了余韵琴所住的房子前。
白露几乎是在她家门口停住脚的那一瞬间就变了脸,因为她闻到一股特别浓重的血腥味。白露攥了攥拳,好不容易遏制住心中的恶心感,然后扭头问蔡叔:
“他们家会杀猪吗?”
“不是啊,老家世代都是种地啊,哪有杀猪的?”蔡叔不解。
白露的指甲陷进手心,心里总觉得好慌。她抖着手,根本连门都没敲,直接推了一下虚掩的门。掉了漆的大门“吱”了一声,缓缓打开。
白露看着拥挤且荒废的小院子,怎么都迈不出第一脚。白母见状,干脆上前一步,率先挤了进去。蔡叔还挺好奇白露母子这个时候来找人,所以紧跟着白母进门。许是觉得里面太安静了,他不知是因为壮胆还是别的,朝着里屋大喊了两句:
“彪呀,蔡叔来看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