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儿了半天,看病什么的也没看。结果这鼻血,自己止住了。
这不玩她呢,陈簇无语,打算进厕所洗把脸。
陈簇现在所在的教学楼,就是她之前没合班时的那栋。
教室门板上的油漆剥落得不成样子,平日里无人打扫,落满了灰尘,台阶夹缝里苔藓遍生。老旧教学楼特有的沉闷气息萦绕在周围,她心里嘀咕,如果不是被他们这群社会关爱者当成教室使用,这里怕是早被学校废弃。
现如今,他们这群人也离开了,应该是再无人踏足这里。
然而,当陈簇靠近厕所的时候,她却听见里面传出敲击门板的声音,时断时续,像是成调的旋律。
不是吧?陈簇脑门上滑过一道黑线,说好的无人踏足呢。
陈簇“啪嗒”一下打开水龙头,凉爽的清水从狭窄的管道中喷射而出,砸在积灰的水槽内,溅起无数水花,在小小的厕所间里回荡开来。
敲击声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陈簇注意到一扇隔间被层层胶带固定住锁具,像是有人蓄意为之的隔离,刚刚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不仅如此,门外还抵着几把交叉的拖把,那油腻的布条像浸泡过陈年旧油的抹布,散发着让人唯恐不及的酸腐气息。地面上,横着几根被踩瘪的烟头。
陈簇强忍着恶心,用纸巾包裹住手,移开了拖把。然后再把门锁上的胶带撕扯下来,大概固定的时间已经有一段时间,撕开的时候部分胶质还残留在门上,黏黏糊糊的。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嘎声,缓缓打开。
光亮刺破昏暗,斜斜地照在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上。这是一位看起来与陈簇年纪相仿的女生,衣衫不整,看向陈簇的眼神充满了惊恐与警惕。
厕所间里是有亮光的,但女生却像是独自在阳光里发了霉。胸前脏污一片,似乎被人从头到脚泼了盆脏水,浑身充斥着和拖把一样的怪味。
看见这副情形,陈簇有如在迷梦中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乍然看到陈簇,女生迅速缩成一团,以为是那伙人又找了人来欺负她。但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对方有什么动作,她目光缓缓下移到陈簇脚上穿的鞋子。
一双样式普通的板鞋,鞋面有些轻微的磨损,边缘部分泛黄,不像是名牌鞋。
依此,女孩心里对陈簇的身份有了数,提起来的心终于落地。
她用手扶着墙,艰难地站起身,哑声说了句“谢谢”。
“你,你还好吗?”
陈簇上前一步,连忙扶住她。
女生没有回答,一瘸一拐走到窗边。用一种陈簇看不太懂的奇异眼神,注视着窗外生意盎然的绿植。
初夏已至,彼时梧桐经过了抽枝生芽的阶段,树冠浓密,绿华流转,花朵聚生于枝顶。宽大的叶子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陈簇离她很近,瞧见女生齐肩的头发黏糊糊地纠缠在一起。她心里五味杂陈:“要不我陪你去处理一下吧。”
“不了……我一个人就好。”说着,女生用手背抹了抹脸,“现在已经上课了,你还是赶紧回教室吧。”
“那你去哪儿?”
“医务室。”
陈簇立即脱口而出:“不行!”
看着女孩疑惑的表情,陈簇抓耳挠腮,心想总不能告诉她医务室里有奸情吧。
不要问她为什么偌大的湖春高只有这一处医务室,问就是因为这是小说世界。通常它只服务于男女主所在的剧情场景,也不需要有多大,主打一个心动氛围。
问题就在于,现在这唯一的医务室被那对狗男女霸占着,她要上哪儿去找膏药呢。
厕所里水声滴答滴答作响。
陈簇忽而灵光一闪,有了!
她抓起女生的手:“医务室关门了,你跟我来。”
“你怎么知道关门了?”
“……因为我刚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