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祝是个智障,考据能力有问题,今天花费了大功夫考据吐蕃诸部的情况,已经有了更为详细的了解,部落名改成了脱思麻,也可翻译为朵思麻,前都会改,抱歉。阿柴是另外一个部落,在更西,一直在青海湖的西边)
脱思麻的主要聚居之地在积石山附近,以东南方为主,脱思麻不比唃厮啰,唃厮啰是有城池的,还有不少城池,脱思麻乃是真正的游牧,并不建城池。
与这种部落打仗,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游牧部落机动性强,若是他们不愿意跟你打,就会避而不战,到处撤退,在高原上去追这种游牧部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这也就是为什么甘奇要想方设法联合唃厮啰一起来攻脱思麻的原因。
道理就是几边一堵,这仗就打起来了。甘奇从南从东来,唃厮啰从北从西来,阿柴麻人也就退无可退了。
显然董毡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的势力一直比脱思麻的大,但是他也灭不了脱思麻,也是这个道理。
如此双方一合作,问题就解决了。
甘奇就带了一万骑兵,斥候出得百十里,如一张大网一般,从东南而来,到处寻敌决战。
这种战争,不存在一城一池的争夺,只要寻到敌人主力,一场决战就能解决问题,全歼与否都不重要,只要把敌人主力打败了、打散了,也就万事大吉了。
对于这场战争,董毡比甘奇更加上心,因为这场战争对他而言更有利益,更因为他要向甘奇这个大宋的枢密相公证明自己的威势,这也是恐吓吓唬。还有一点就是董毡多少有些不信任这些宋人,毕竟几千米海拔的高原作战,他还真怕宋人转眼间就被打得抱头鼠窜了,合围之势也就没有了。
董毡麾下,近四万人马,已然是猛虎之势,游骑斥候散落几百里。
所以这脱思麻的主力,自然就被董毡先找到,几万大军已然猛扑而去。
脱思麻的首领名叫孟陀,当然他也不是姓孟,叫他猛陀也是可以的,之所以甘奇非要打他,是因为大宋大片土地都被脱思麻人蚕食了去,比如岷州附近之地。(这个岷州其实在后世也有名,比如红军长征就路过了这里,还有一句诗词“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这里就是岷州。)
说来说去说白了,国之不强,边境就是这个局面,土地就会不断被蚕食。
脱思麻与唃厮啰,都是一回事。所以都得打。
孟陀在积石山之下,也在犹豫,犹豫要不要背井离乡往高原西北方跑,他与唃厮啰打仗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双方互有胜负,他与宋人其实也有过摩擦,小打小闹。
而今两方夹击,局势看起来很凶险,但是在猛陀看来,倒也没有感觉到大难临头的急迫,破局之法很多,也简单,只要打败了董毡,宋人也就不攻自溃了,这是猛陀心中所想。
董毡怕猛陀把宋人轻易打败了,猛陀却找到了主要矛盾,准备把董毡击溃,宋人并不放在心中。
可见双方都没有把宋人放在心中。终究还是地利,高原就是高原,不是宋人能逞强的地方。
甘奇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但是甘奇麾下的士卒本就多是西北子弟,黄土高原也是高原,只是黄土高原比起青藏高原矮了不少,但是这些西北子弟也从小生活在千米海拔之高,对于高原的适应能力极强。
但是即便如此,甘奇麾下非战斗减员还是不少,时不时就有人病倒。
甘奇是一个心思坚硬的人,他不在乎这些,中原人入高原的事情,后来多的是,打仗的,修路的,都干得下来,而今甘奇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放慢他的步伐。
几日之后,董毡与猛陀已经接触了,双方在一望无际的高原之上开始对峙,战事一触即发。
董毡也派人把消息传递给了甘奇,甘奇带着一万骑兵飞速往战场赶去。
连绵起伏的高原,几万人开始各自占据地利,修建简易的营寨,开始互相试探进攻。
待得甘奇终于赶到积石山东北边的战场之时,双方在黄河边已然对峙了多日,战了好几场,互有胜负。
甘奇打马上得一处高地,眺望双方的局势。王韶等人跟在身边,开始给甘奇介绍:“相公,北边是唃厮啰,南边是脱思麻,那边就是黄河,溪哥城在西北,一公城在东,咱们得往西南去,如此才成合围之势。”
甘奇却忽然摇摇头:“不必,当给脱思麻人留一条后路。”
王韶有些不解,抬头问道:“相公之意是?”
“不论是脱思麻还是唃厮啰,他们都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也好,咱们就安心当一个不堪用的看客。这羌塘之地啊,董毡势力最大,董毡当尽灭之,脱思麻还可用一用。”甘奇心中算盘更深。
章楶问了一语:“相公,何以不尽灭之?”
甘奇笑道:“此一战之后,吐蕃诸部再也无人敢与我大宋作对了,却是我宋人不会到这高原之地生活,那这里总要有人牧羊养牛不是?脱思麻人还得留着帮咱们放牧。”
这话一出,所有人皆是面色一变,这位相公的心思,实在深沉得紧。
打败脱思麻,灭了唃厮啰,还得留人干活?
王韶已然开口:“相公高明!此战若是全功,青唐诸城在手,脱思麻经此大败,必然俯首帖耳,留他们一条生路,当真比赶尽杀绝要好。”
甘奇点头不语。
董毡的使者来了,在甘奇简易的中军大帐开口:“甘相公,我家节度使说你们来晚了。”
这话有质问之意,不用说,帐内军将面色自然难看。
甘奇依旧笑答:“此地非我宋人能轻易来去,来晚了也是无奈。”
那使者又道:“我家节度使说,你们只管堵住脱思麻人的退路即可,到时候开大战之时,会派人来报,你们配合着从后进攻一下,且看我家节度使大发神威。”
甘奇点着头:“那是再好不过,你回去也与你家节度使说,事成之后,当初的承诺一定兑现。”
那使者把头一扬,笑道:“我家节度使说,在这里,不怕甘相公不守承诺。”
这话是什么意思?
种愕已然大怒,忍无可忍,起身呵斥:“腌臜小人,竟敢威胁我大宋枢密相公?”
甘奇抬手一拦,笑道:“那你回去吧,就说我一定把脱思麻人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那使者瞪了种愕一眼,转头而去,礼节都省了。
种愕又是大骂:“此獠必杀之,拿他头盖骨当酒壶方才解我心中恶气。”
“人不自知,必然大祸啊。”这是狄咏的话语,他是笑着说的。
“以往可从来没有看过别人打仗,今日倒是可以当个看客了,倒也省心。吩咐下去,吃饱喝足了,好好休息着。”甘奇战阵几番,还真没有当看客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