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星尘不断掐着自己,以保持清醒。
丁宁给他扎了针,药效最难捱的时候已经过去,他现在只要保持住清醒就能扛过身体里的药物。
雨势开始小了起来。
深夜初秋,树林里处处泛着寒意,丁宁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丁宁半搀扶着应星尘,身后没了追兵,两人难得暂时喘了口气。
“大云那些人进不去皇宫,此次皇帝自己出来,他们想必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缓了缓,应星尘继续道:“如果皇帝一死,恐怕大云的铁骑顷刻间就要踏破大楚的边境线了。”
丁宁抬手抹了下脸上的雨水,说:“皇帝与大云的人来往这么多年,我猜,他被人捏住的把柄恐怕和你父王有关吧?”
应星尘嗯了声。
两人走了段路。
应星尘身体里的药效渐渐退了,不过他觑着丁宁还扶在自己腰间的手,没吭声。
“大云和大楚之间这一仗已经是迫在眉睫。”应星尘说:“这些皇帝不会不知道,可他执意要出宫,除了光明正大置我于死地之外,我猜不透他还有什么目的。”
丁宁转头,两个人目光对上,她扬唇一笑:“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或许是相处的时间久了,有时候丁宁表现出来的,到底是真的破罐子破摔还是违心的说辞,应星尘大致也可以分辨得出来。
他道:“你今晚出手帮我之前,心里想的是什么?”
“没想什么。”丁宁倏然感觉到了杀气,把人推开,回身一刀解决了个死士。
“就是不想你死而已。”她说。
话落,丁凯已经带着人追了过来。
轰隆隆!电闪雷鸣之间,丁宁抬刀用力格挡住了丁凯横扫过来的钢刀。
“铛”,利刃与利刃之间的碰撞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声响。
丁宁手臂一麻,后退几步之后矮下腰身,躲过丁凯刀锋的同时,把身后企图偷袭她的死士捅了个对穿,顺便夺过了对方手里的钢刀。
“逆女,还不束手就擒?”丁凯眸中烧着火光,“负隅顽抗只会让你死的更惨!”
丁宁收了短刀,双手紧握钢刀,冷笑道:“那就看看到底谁死的更惨。”
“死到临头了还敢猖狂!”
丁凯狠声道:“早知道当初你一出生我就该让人把你给溺死!”
丁宁嗤笑一声,挥刀毫不犹豫地朝着丁凯身上劈砍。
钢刀比短刀重了不少,丁宁一只手无法在握稳的同时还能自如地挥刀出去,所以她是双手握刀,虽然招式朴实无华,不过却是刀刀直取人性命。
丁凯被她这狠戾的招式一时逼的招架不住,身体一再后退之后胳膊上被划了一刀。
丁宁是真的一丁点父女之情都不顾了,迎身而上,一脚把丁凯给踹翻进了湿漉漉的杂草丛里。
“侯爷!”
阿林看似不经意,实则是扭身就撞开了一个企图要偷袭丁宁的死士,奔上前去一把扶起了丁凯。
大手用力摁在丁凯受伤的胳膊上,丁凯霎时又疼的出了一身冷汗。
阿林却像是没察觉似的,扭头冲后面大喊:“还不快过来扶着侯爷!我带人去追,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应星尘身上的药已经散的七七八八了,他一路甩着软剑把追上去的死士掀翻,一路带着丁宁钻进了密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