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炎进山了,夏清和林母几乎整日泡在厨房,用张立豪送来的肉和下水调试卤料,认真记录每一次改良后用料的占比。
锅里卤煮的香味咕噜噜冒着,夏清挑了一边猪耳朵切一块喂给林母:“娘亲尝尝怎么样。”然后自己切一块。
猪耳朵上有软骨,吃起来咔嚓咔嚓响,一点不腻人。
“好吃,比前头几次卤的都要好吃。”林母毫不吝啬夸赞,她和夏清两人前前后后卤了四五次,这几天吃的全是卤肉,还送了不少给关系好的村民,隔壁出月子的郑婷尤为喜欢卤猪下水。
她是从来没有想过卤下水可以这么好吃,一点不腥膻不说,还有嚼劲,尤其是配白米饭,单她一人能吃三碗。
村长家也连连称赞,尤其是夸林煦炎娶了个好夫郎,人整天乐呵呵还嘴甜,是顶好的。
林母听了当即乐没了眼,第二次又给村长家送了一大碗,夸夏清她就高兴。
夏清还给花花和妞妞家送了些过去,两小姑娘高兴得搂着夏清的大腿,一声声甜甜的叫着嫂嫂,谢谢嫂嫂。当日下午薛志和妻子李梅一人背了满满一背篓猪草和一篮子菌子来感谢,两人是极老实本分的,日子穷了些,一家人在一起也能支撑着过下去。
吃过的人家全是竖起大拇指的夸赞好吃,有脑子活泛的联想到林家日日飘着奇异诱人的肉香,定是打算做什么买卖,要不然怎么如此大废周张。
不过没人嘴闲去问就是了。
夏清确定好最终的卤料已经是十天以后,林家一家和张立豪两口子一同商议开卤煮铺子的细节。
“既然已经确定要开铺子了,名字叫什么呢。”岑水儿问道。
张立豪回答自己夫郎:“就叫卤煮铺子。”
岑水儿忍不住给他个白眼,乐的张立豪哈哈直笑,悄咪咪拉过岑水儿的手,把玩指腹。有些不好意思的岑水儿,见其他人没注意,也就不管了,任凭张立豪捏他的指腹。
夏清沉吟片刻:“要不叫下酒菜,也不仅限于卤煮,以后若是有其他的好点子也可以放在铺子里卖。”
其他人也觉得不错,正要定下,坐在一旁听大人商量事的林皓月突然说了声:“那我不喝酒的是不是就不能买了,还不如叫下饭菜呢,我不喝酒光吃菜也能吃三大碗。”
夏清眼睛一亮,好一通呼噜林浩月的头,碎发都给揉出来了:“阿月真聪明,下饭菜比下酒菜好,一听路子都宽了。”
准备抱头逃跑的林皓月不跑了,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全是欣喜,内心高兴坏了,嫂嫂夸他啦。
林煦炎见林皓月扒着夏清,暗搓搓把夏清拉的离自己近了些,然后用眼神警告得意忘形的林皓月,让他注意点。
最后卤煮铺子的名字确定了,叫‘下饭菜’,夏清和岑水儿一起做,抛开两家前期投入后五五分成。
铺子的张立豪的,卤煮方子又是夏清的,没谁觉得吃亏。
事情定下,地里的庄稼到了追一道肥的时候。
林煦炎用粪桶一桶桶将沤好的肥装上牛车,一车车拉到地里,又到河里一趟趟拉清水,把浓稠的肥兑合适的水,一窝浇一瓢,一般一窝种的两株玉米苗。
他们家的玉米苗长势极好,茎干粗壮,叶片宽大,一片生机勃勃。
微风吹过送来舒服的凉意,叶片相互磨擦的发出哗哗的声响,夏清直起腰闭着眼长舒口气微微眯起眼,除了空气里有些不好闻的气味外,一切都好。
“乖乖。”林母在对面空地的树荫下喊夏清:“快来休息喝口水。”
夏清桶里还有一小半,也扯着嗓子回:“好,我把这点浇完了过来。”
没一会,夏清提着空桶穿过玉米地来到树荫下,在清水桶里洗了手,随意坐到地上,林母给他倒了一碗水。
夏清一口口喝着,听林母说话。
“哎呀,今年的庄稼,就属咱家最好,水哥儿水田里下了肥的稻子长势也不错。”林母先前下肥时心里是没底的,单看自家的玉米苗可能还没多大感受,但和其他家稀稀拉拉高矮不一的苗来看好得不止一星半点,林母悬着的心也降了一半。
若是一直按着这个势头,说不准今年秋收真的能增产。
想到这,林母又是浑身使不完的劲,兑了一桶肥水提着继续浇地。
其他村民见林家在地里干的热火朝天,心里犯嘀咕,说不准他们家那法子真的管用,看看自家不如人家长的好的苗,正天人交战。
他家要不要也学学,弄点粪水浇浇试试,万一,万一庄稼真的比以前好呢。
他们种庄稼也会用家禽粪便施肥,不过就播种那会儿下点,之后也就是给地除草松土,有多少收成全靠老天赏饭吃。
之后林家地里尤为热闹,时不时有村民来问怎么施肥,夏清一一说明。
“伯伯,我家的肥是花时间沤过发酵的,现在做来不及了。”
“不过可以用,粪兑水来施肥,不过要稀一点,免得烧苗了。”
“对,啥粪都可以,只要是粪。”
“好嘞,现在浇一次,等长到半人高再浇一次,最后等开天花背果浇一次就可以了。”
夏清一遍遍给好奇的村民说如何施肥,什么时候施,一次是多少,一直和和气气的,来问的人也和和气气。
当然也有不信,说夏清一个不会种地的小哥儿教他们这些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农民种地可真真是笑话死人了,也不知从哪来的法子和胆子,什么都乱用,现在长的好算什么,别到最后什么都结不出来,看还有什么脸。
夏清不放在心上,一笑而过,别人怎么想他可管不着,忙了好几天才算把家里的玉米地和岑水儿的水田施完肥,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用野皂珠里里外外把自己洗三遍,这两天他胃口都熏不好了,又不能不吃。
林煦炎同样洗好收拾完回屋,夏清已经睡着了。
他脱鞋上炕,过去挨着夏清,现在天热,夏清嫌弃他身上热烘烘像个炉子,睡觉也不让抱了。
凑过去在夏清脸上亲了口,有淡淡的栀子香。
“辛苦了,宝贝,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