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老徐出事儿了。
这是张佑的第一反应,这念头一闪即逝,他的身体根本就不用意念指示,已然迅做出了反应,一把抱住兰琪,真气运行到极致,脚尖猛点门槛儿,人如炮弹般斜刺里横穿而入,堪堪避过了那张充满杀机的黑色巨网。
只是他刚刚落地,还没等喘口气,几道灰影已经从房檐上疾扑过来,手中剑华闪动,交织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将他和兰琪尽数罩在了其中。
灰影一共四人,单对单的话张佑根本不怵,奈何四人同至,使出的应该是某种剑阵,配合默契,威力巨大,他拼尽全力躲避抵挡,仍旧瞬间挂彩,胳膊上和大*腿各被刺了一下,虽不严重,却也影响到了他的反应,险象环生,犹如狂风暴雨当中的一叶扁舟,随时有倾覆的可能。
当然了,他虽然打不过四人,拼着受点伤,逃命还是能够做到的。可惜他身后还有兰琪,一旦他逃,兰琪必定丧命当场,那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老徐呢?应该是出事了吧?那个老道士呢,难道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么?姑姑,向东,你俩快来救我啊。
张佑拼命躲避着,抵挡着,手忙脚乱,甚至连拔枪的机会都没有,一直强撑了也不知道多久,李妍和刘向东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道观门口台阶不长,也就十多米,李妍一个纵身就能跃过,可惜她过不去。
黑网落下,兰琪惊呼的时候李妍刚下马车,听到兰琪惊呼之后,一个箭步就掠上了台阶,刚要提气再纵,台阶两侧突然翻出一大群手拿钢刀的蒙面人,为一位身穿灰色道袍,手中拿着一根齐眉木棍。
台阶两侧其实空无一物,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藏着来,又是如何观察的到外边的动静。
此刻张佑已经在观内和那四名剑手打了起来,李妍虽然无法看到,却也猜的到他和兰琪定然陷入了险境,心脏骤然缩成一团,脚尖轻点脚下台阶,人已纵身跃起,一脚踢向为之人,灰色道袍手中木棍横抡过来,不妨李妍度飞快,收势不及,一棍子就将自己左侧一名蒙面人打倒在地,自己也被李妍脚尖踢中了额头,人躺下就没起来。
对方人多势众,根本就不管自己人死活,大部分将手中钢刀向李妍招呼,剩下七八个则快步冲下台阶,径直照着马车而来。
思涵站在马车旁吓的呆住了,纹丝不动。
刘向东眼疾手快,一把将思涵推到一旁,绣春刀闪着光芒照为冲过来的蒙面人肩膀砍了过去。
蒙面人也够勇悍,居然不躲不闪,只将手中钢刀向刘向东小腹扎去。
二人以狠斗狠,刘向东刀快一筹,当先砍在对方脖子与肩膀连接的地方,刀锋入肉,鲜血飚飞,溅他一脸,对方却没倒下,手中钢刀势道未止,扎进了刘向东的小腹。
刘向东面色煞白,强忍剧痛,抬脚将蒙面汉子踹到一旁,眼见一名汉子扑向一旁的思涵,钢刀堪堪就要砍上思涵白玉般修长的脖颈,千钧一之际,他弯腰从腿上拔出火铳,瞄准扑向思涵的汉子连扣三下扳机,巨响声中,子弹近距离内尽数射进了汉子的胸膛,汉子顿时倒地,血落满地,密集的枪声让他身后的汉子们也怔了一下。
不远处台阶上李妍出手毫不容情,捏脖子脖子断,打胳膊胳膊折,踹腿腿断,三下五除二间台阶上已经躺满了人,眼看就能冲进道观,大门斗檐上却又扑下来两人,同样的面罩黑巾,迅疾如风,眨眼间已到李妍近前,分击而上,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李妍隐隐觉得两人身形有些面熟,可惜此刻情况危急,根本容不得她细想。
下边再次传来几声枪响,仓促间李妍向下瞥了一眼,见又倒了几人,剩下四个原地站着,不敢乱动。
张佑的亲卫都佩两把六轮火铳,李妍并不知道刘向东其实也受了伤,娇喝一声:“向东,掩护我!”突然舍了后来的那两位高手,径直向道观内扑去。
两位高手见状想追,却听刘向东沉声喝道:“别动,谁动老子打死谁。”急忙止住了身形,任凭李妍冲进了道观。
他俩倒是停下了,剩余那些汉子却好像不信邪,有一位许是立功心切,冲向大门想去追李妍,刘向东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下,子弹毫无悬念的射进了那人的后脑勺,被打倒在地,四肢抽了两下,很快没了动静。
“上,谁杀了那小子,赏金千两!”其中一名高手喝道,声音尖利,非男非女,倒和后宫的太监仿佛。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蒙面汉子们左右看看,突然齐一声呐喊,一同向刘向东冲了过去。
两名高手趁此机会冲进道观,根本就不看结果。
刘向东陷入了苦战,道观内,兰琪跌坐在地,张佑躺在她的怀里,满身鲜血,眼睛闭着,生死不知。
旁边四名剑手已经倒了三人,剩下一人也被李妍捏住了脖子,恰好两名高手进门,还是那名尖嗓子的高声喝道:“你敢!”
话音未落,便听“咔嚓”一声,剑手已然萎顿在地,再无动静,长剑早已脱手,不等落地,李妍已经用脚尖挑了起来,抄剑在手,抖出一片剑幕,身如游龙般向两人扑去。
略瘦些的便是那尖嗓子,他的功夫最高,眼见李妍长剑直刺另外那位,忙挥手向李妍小腹拍去,想要围魏救赵,谁知李妍根本就不躲闪,拼着小腹挨了一掌,长剑已经刺入了另外那位略胖些的胸膛。
这是鱼死网破的打法儿,眼见旁边那位不活,尖嗓子的目呲欲裂,右手屈伸,抓向李妍的脖颈。
刚才那一掌他用了八成力,尽数打在李妍的丹田处,不信对方还能躲过自己这全力的一抓。
他要像适才李妍捏死那名剑手似的捏死李妍,非如此,难消心头之恨。
一击得手,李妍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她有些嘀咕对方了,本来想的是拼着挨一下先格杀了胖些的再专心对付尖嗓子,却没想到对方的内功居然如此深厚。她挥剑侧撩,想要削断对方手腕,可惜丹田空虚,这一剑轻飘飘的毫无力道,度也有不及,还没等挨到对方衣袖,脖子已经被其捏住,窒息感传来,那剑便再也撩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