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来的时候,楚云堂立刻迎了出去。
大概很多人都忘了,少年时期的秦王和楚云堂曾是好友,只是后来成家立业后,王储相争太激烈,秦王为了避嫌,而侯府又出了不少事,楚云堂几乎断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两人才渐渐没有了往来。
如今时过境迁,楚云堂是新侯爷,秦王也干净的退出了风暴圈,两人再次见面,倒是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赵天琪和赵天敏,齐清麟和齐雪吟,傅庭也带着妻子冯若瑄和妹妹傅倾城,几人如约好了一般,先后没多久都来了侯府。
李显烨一下马车就大步走来,远远的就朝着老侯爷行了个晚辈礼,在边南的两年多,他早已和老侯爷成了忘年交,可两人就算感情再好,他还是不忘自己是个晚辈。
李显烨如今已有二十八岁,早年就已成家,可他的妻子却在生完孩子没两年后就病逝了,他一心想着为父报仇,家中想为他再续一门亲事的事就被耽搁了下来,这一次回来,大概也是有续娶的打算。
此次去边南,他不仅替父亲报了仇,还立下了战功,如今回到京都,就被皇帝封为平南将军,正是个被人争相抢夺的香饽饽,而同样有着战功的侯爷却选择了退隐。
他虽知侯爷已年迈,确实该颐养天年,可心中难免为他后继无人感到可惜。
魏如风一见到李显烨,心中就有些隐隐的激动,想着他如今也有十八岁了,不知这一生还有没有机会能如李将军一般驰骋疆场,为国效力?
李显烨没见过楚连锦,但是看了看身旁的几人,楚连齐又已带着同窗进了堂中,如今只留下楚连锦,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再则,楚连锦这张脸就是个活招牌,在他看来,就是当年盛誉之下的楚世子,也会被这孩子遮掩了光华。
他看着身子单薄的楚连锦,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不是白读的,不过,看你的面色,身体现在应该恢复得不错,等你好了,就该把身子好好的练起来,你这脑袋那么好使,可千万要长长久久的留着,为朝廷效力啊!”
老侯爷哈哈大笑,楚连锦嘴角也微微上扬,“平南将军说的是,连锦会努力的、长长久久的活着。”
李显烨在边南日子过得糙,皮肤呈现微亮的古铜色,人也长得高大,此时和楚连锦站在一起,两人一黑一白显得特别违和,可两人精致的五官和气质却让人看起来同样吸引人。
李显烨看着楚连锦云淡风轻的笑容,心中也忍不住惊叹,“这小子果然如传闻那般,长得也太好了,而且虽然瘦弱,却没有一点女气,君子如玉、如兰,亦如竹。”
突然,李显烨感觉到魏如风火热的目光,他挑了挑眉,“你就是如风小子吧!两日后的武考可是有你名单的,到时候得好好露一手给我看看。”
魏如风心中既惊又喜,他没想到李将军居然知道自己,他呵呵一笑,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脸上一红,“我,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李显烨哈哈一笑,魏如风连忙就上前主动带他进府。
最后,就连右相白勋也带着孙子白宣、孙女白羽和白灵笑眯眯的前来。
今日算是侯府双喜临门之日,一来是老侯爷大寿,二来也是侯府新旧地位的更替,右相作为皇帝的左右手,当然是第一时间懂了上面的意思。
老侯爷交了兵权,皇帝身心愉悦,派了儿子们来给侯府撑场面,下面的人当然也要跟跟风气。
今日的寿宴是老侯夫人安泰琴一手操办,大太太薛兰从旁协助准备的,楚云堂虽然当了侯爷,但毕竟没有可以当家的主母,所以后院的一切仍旧未变,权利还在安泰琴手中。
因为提前知晓了王爷太子们都要来,所以原本打算低调办寿的计划只得全改。
安泰琴本就是个懂得享乐的人,所以心思一动,不仅请了京都有名的唱戏班子,还请了浣纱溪台的无双姑娘,欲再现当日在长公主府的惊鸿舞。
就连楚连玉和楚连翘都不仅准备了礼物,也准备了节目,楚连齐亦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画了一幅近有半丈大小的山水画。
不得不说,楚连齐的绘画水平是极为不错的,在这个作品上花的心思也不少。
楚连齐虽然自小就对这个严肃的祖父有点怵,可心中却很敬佩他,为了这个寿辰之礼,他想了很久,可见其用心之诚。
楚云薄今日也是难得的没有一身酒气,而是穿了一件宝蓝色的长衫,束了一条黑金色的腰封,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神清气爽的模样。
但大概是平日太重情酒色,以至于明明才比楚云堂只年长两岁,可看起来却是生生像年长了五六岁不止。
此刻,他正招呼着自己平日的两个酒友,一个是青衣侯家的二爷孙晚洲,一个是威远侯家的四少薛宁。
薛宁看着远处与宾客谈笑得体的楚云堂,愤愤不平道:“明明云薄才是家中长子,为何这侯位却给了他这个久不在京都的人,这老侯爷的心也长得太偏了。”
孙晚洲也赞同道:“确实如此,如今这侯府也是云薄的母亲和夫人辛苦操持,凭什么楚云堂一回来就白捡个侯位当上了?”
楚云薄眼中精光瞬间闪过,他嘿嘿一笑:“这有什么,反正我也不爱招揽那些烦心事,后院尽在母亲手中,我吃喝不愁,还要那劳什子侯位干嘛,不得平白添些负担责任压身上,多糟心。”
薛宁怒其不争的低吼道:“你这是真喝酒给喝傻了?那可是侯位,世袭罔替的侯位,你不爱当,还不打算给儿孙留着啊!
万一哪日这楚云堂一个脑热续娶,那老侯夫人不得交权吗?到时候,你还想不想有好日子过了?”
孙晚洲在旁插科打诨,“是这么个理,这楚云堂就算是个情种,也有个期限吧,万一哪天还真给薛宁说中了呢!你想想你家连齐,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屈居那病秧子之下啊?”
楚云薄眼神闪烁像是摇摆不定的模样,突然他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哈哈笑道:“哎呀,你们先聊聊啊,今日客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去招呼招呼,一会儿陪你们喝酒啊!”